又是新年,每家都有自己不同的新年,有喜氣洋洋的迎接,也有剛剛舔好傷口期盼新的一年裡有好運氣的!,,,大家都有新的希望!每一個人每年都有一些不同,也有相似的!可每個人都會有一個記憶深刻的新年!也許是在將來,也許是幾年前的,總之,會有一個特別的「新年記憶!」。
我就有這麼一個直到今天還不敢忘記的新年記憶!CH姥姥,老姨,小弟這些年你們還好嗎?
那是1976年的春節!因為有鄧小平的右傾回潮和右傾翻案在前,城市裡每家第一次每戶有半斤芝麻,一斤花生,一斤糖果過年!我當時正上初中,學校有一個農場還有一個農村分校!每個學年都要輪流去學農勞動一個月!學生們也可以「分享」勞動果實!有一年就免除了學雜費和書本費!這一年,我從學校拿回來了半斤茶油!「老家」(就是我們下放的地方!)又來了人,拿了不少的「米姑糰子」,還有生產隊分的五斤豬肉(我們回城了,可村裡人還當咱就是那個村的人!照樣給我們家「分」東西!),一條鱖魚,兩隻泰和烏雞!在我的記憶里,那一年真的是「富裕年」!正因為有這麼多好東西,老媽就把姥姥從舅舅家接過來,一起過年!
大年初一,大家為了討彩頭,都早早的就「開財門」了!大概是在七八點鐘的樣子,我們家剛剛要吃早飯,門口來了第一撥客人!這是祖孫三代人;一位四十多歲的老奶奶,一位是二十多歲的阿姨還有一個兩三歲的小弟弟!南方的冬天,夜裡也是比較冷的,三個人臉上都有一點青色。看上去三個人都穿的乾淨整齊!說話是中原口音!她們一來就站在門口,也不說話,就站在那兒!姥姥趕緊召喚她們進家裡坐下,老媽先給到茶,讓她們暖和一小會兒,緊接著把三十晚上剩下的雞鴨魚肉都熱一下,好讓這年頭一撥客人吃好!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哥兒幾個就繼續解頭天沒解開的數學題;四十八隻頭,一百二十隻腳,幾隻小雞,幾隻兔子?(因為客人沒吃前,我們也是不可以吃早飯的!)。那個老奶奶也在一邊看,一會兒微笑,一會兒又諾有所思的樣子。後來,老奶奶就開口了;「你們看阿,如果都是小雞,一百二十隻腳,就得六十隻小雞!」,「多了十二隻頭!」,「小雞隻有兩隻腳!兔子有四隻腳,是小雞的兩倍!」「那麼,我們可以認為;只要把缺的數字相同數目的小雞換成兔子就可以了!」。我們還沒聽懂,她又說:「你們看,這樣;我們在缺的十二個里拿一個「小雞」,再到四十八個小雞里也拿一個小雞,來換成兔子放到四十八隻小雞里去,這樣腳數沒少,而四十八隻頭也沒變化,!一直這樣一個一個地換,直到十二個「缺的頭」都沒了。問題就解決了!」。老右派打完太極拳回來,悄悄地問道;「河南出來的?」。老奶奶說;「是!水下來了!,,,」。老人家自己說她姓chen,因為口音重也不知道是哪個字!
這事過去好些年了,她們究竟是誰,我們沒有去問過!只知道;那個老奶奶應該至少在數學方面是有些學問的!她,應該是教師!可是,那一年,她們流落他鄉!!那些年,知識沒有給她們換來溫飽!!但是,我們一家人都很尊重她!!姥姥偷偷地在孩子的衣服里放了一張「鍊鋼工人」!(姥姥是怕人家臉上掛不住!)。
CH姥姥,老姨,小弟,你們平安回家了吧?這些年你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