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蚤市場一瞥
曹小莉
甲先生從大陸移民來此,三年多未找到對口工作,只是斷斷續續找些零工干,時薪徘徊在最低水平線八塊錢左右,他心有不甘,伺機跳槽。他的香港鄰居夏天在唐人街夜市作些小買賣,日子過得很悠閑,好像比打工強,他也蠢蠢欲動起來。他從中國某縣城買了一批廉價印花毛巾枕套檯布,本小利微,只圖個薄利多銷。夫妻倆興緻勃勃租了一個跳蚤市場攤位,當上了小業主。
只見華人挑來撿去,討價還價;白人連聲讚美,不掏腰包;棕人黑人土著人也是看的多,買的少,多則五元,少則兩元,進款絕不像他們所期待的那樣滔滔滾滾,而是涓涓細流,時斷時續,續少斷多,一斷就是一兩小時。周六周日兩天下來共收款89.75元,減去租費25元,凈收64元,合每人時薪2元,成本還未計算在內。我去跳蚤市場作了實地觀察,發現甲先生只圖便宜,進的貨土得掉渣,活象七十年代人民公社供銷店櫃檯上的貨色,甲先生有些氣餒,太太仍滿懷希望,夏天要到列治文大型夜市去擺攤,據說可以加價賣給外國遊客,希望她能如願。
乙先生是投資移民,在國內作了十幾年針織品生意,想必挾大量錢財入溫市,一步到位,住在西區豪宅,現在屈尊在此擺地攤。我看他四小時未賣出一件汗衫,他說有幾貨櫃的存貨要批發,貨多人少,不知誰來消費。一位廣東女士在賣時裝裙子,似乎百無聊賴,對著鏡子照來照去只是看她自己。問她生意如何,她咬牙切齒地說「你要是恨誰,你就勸他到加拿大作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