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沈大偉談話錄
習總日記(2015,3,20)
習:北京歡迎你,霧霾也歡迎你。怎麼樣,味道不錯吧。哈哈。
沈:習主席好,感謝您的接見。霧霾的味道嘛,呵呵。
習:很高興能再次與沈先生交換意見,聆聽你的高見。沈大偉先生,冷不防被你劈頭蓋臉一刀,讓我鮮血淋漓。開句玩笑,你的所謂「中共政權進入最後階段」說法,可能葬送了你一世英名。
沈:習主席不必太在意。我們做學問的,全局意識強烈。我這裡的全局,是指整個共產黨政權即社會主義國家陣營。蘇聯老大哥1991年倒了,緊跟著東歐社會主義國家全倒,剩下幾個面臨政治體制轉型的壓力。因而根據歷史規律得出判斷,共產黨政權進入最後階段。故有理由認為,中共進入最後階段。但我有言在先,最後階段可以很長,30年50年也是可能的。
習:你不必安慰我,因為我根本就不相信。你們做政治評論的,簡直就是個高檔的算命先生,沒事吃飽了瞎琢磨。請問沈先生,算錯了怎麼辦?你會負責嗎?你怎麼負責?拿什麼負責?因此那些判斷依我看來,也就是一種不負責任的逞口舌之能。
沈:習主席知道我是專門研究中國問題的,我注意到蘇共等崩潰后,你們所擔心的問題。為了不至於重蹈蘇聯之覆轍,或延緩不可避免的政權衰落,你們思考採取被動防禦還是主動開放政策。從大約2000年到2008年,在曾慶紅主持下,中共選擇了后一種方式。可在2009年中期,曾慶紅退休之後,你們的方向突然發生了轉變。
習:他那種方向根本就是錯誤的嘛。你也看到了,現在我們揭露出來的問題,尤其是官員貪污腐化的問題,已經嚴重到亡黨亡國的地步。而你所說的政治改革,我看是一副毒藥,毒藥一副。採取政治改革,只會加速我黨的滅亡。
沈:我認為胡錦濤主政時期的大半部分,是改革開放以來最好最穩定的,無論在政治經濟外交方面,主張科學發展,推崇和諧穩定,吸納容忍不同意見不同階層。這要歸功於江澤民先生的「三個代表」思想,爭取社會最大共識共同富裕。但胡錦濤主政的最後三年,宣傳部門、國內安全部門,人民解放軍與人民武裝警察部隊和國有企業,我稱他們為「鐵四角」,這些享有利益的官僚機構聚到一起,主張嚴厲打壓不同意見者。他們也因此獲得巨額維穩資金,導致財政預算激增。
習:事實證明,周永康徐才厚薄熙來令計劃等人,正是在胡錦濤主政期間,貪污腐化,賣官鬻爵,草菅人命,踐踏法治,搞非組織政治活動,圖謀破壞黨的團結並企圖篡黨奪權,對黨對國家對人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難道沈先生對此視而不見?
沈:我都注意到了。但是我想表述的是,在消極保守型的反腐反貪,和主動開放型的反腐反貪之間,貴黨和習主席本人,似乎更傾向於採取壓制不同意見屏蔽社會輿論的消極保守防禦型政策。我更願意看到你們採取開放姿態,主動管控政治變革。
習:我提出的四個全面,其中包括了全面依法治國和全面深化改革。難道沈先生沒有看到我們的努力嗎?當然,我們的依法治國深化改革不太合乎你們的口味。我不得不對此說抱歉。就算是我們採取了你們所期待的那種改革,可誰能保證在改革過程中不會發生如八九年那樣的全國性學生運動或群體抗議?
沈:誠然,如果你們嘗試那麼做,也仍然不能保證能夠控制這個過程,改革可能會導致雪崩一般的失控,你們無論如何都會下台,就像蘇聯那樣。因此,這是一種迫不得已的選擇,一種進退維谷的局面。恕我直言,你們要麼通過壓制來自取滅亡,要麼採取開放姿態,但這樣也可能導致自己的覆滅。
習:認為我們滅亡你也得有事實根據,總不能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沈:中國經濟和社會已經發生了大出血,到了無法扭轉或阻止的地步。精英大批離開,說明已經到了經濟中的系統性陷阱出現的時候。我認為,導致公眾對這個政權不滿的其他因素還包括,社會高度不平等、公共物品供給不足、污染無處不在,以及工資隨著經濟增長放緩而停滯不前。所以我認為中國共產党進入了「最後階段」。但是和《華爾街日報》那篇文章吸引眼球的標題相比,我對於你們收縮、衰落的這個漫長過程的看法,要更加細膩微妙一些。
習:你所說的那些情況的確存在,也相當嚴重,但絕沒有你想象那樣如此不堪,無可救藥的地步。我們反腐反四風,打老虎打大老虎,是認識到上樑不正下樑歪的道理。我們決定採取自上而下的全面從嚴治黨,就是要從根本上杜絕官僚腐敗,整頓領導幹部隊伍,收復民心,剷除社會不公。避免進入你的「最後階段」。
沈:我注意到習主席您之所以對戈爾巴喬夫在蘇聯的改革深惡痛絕,而且毫無興趣進行類似的改革,是因為您認為這些措施會導致黨和國家的崩潰。我的看法是,通過抵制政治改革及大力進行嚴厲的壓制活動,他或許會得到同樣的結果。我認為,壓制正在讓本已出現問題的體系嚴重承壓,很可能會加速它的崩潰。正是基於這樣的理由,我將您拿來與戈爾巴喬夫進行比照,殊途同歸。
習:前車之鑒,是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既然已經認識到戈爾巴喬夫式的改革會葬送我們政權,那麼我們為何不試一試走相反的路?即使是相反的路最後也不成功,總比明知故犯要理智些吧。沈先生難道不這麼認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