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看多了上古神仙演義,於是突然想嘗試寫神仙玄幻類的故事,第一次寫這種小說,寫的慢,大家隨意看:)今天居然能發第二篇了,真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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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靈霄城裡最臭名昭著的一條龍,懵懂渾沌了五百年,一事無成,沒有一個王子或者上仙願意納我為乘。我道行不高,甚至於低的可笑。所以我依舊是畜生的模樣,不能人語,不能人形。
我的父親是一條叫敖淵的龍,他是顏帝的乘。顏帝,便是這靈霄城裡的主人。我的父親就是這城的半個主人,所有靈物之尊。
我的父親有九個子女。但我,是他計劃外的產物,是靈霄城裡人盡可欺的小女兒。只是因為我沒有娘。
我的娘,據說是方木山上的一個村姑,一界凡人。當年年方二八好年華,在砍柴的路上救了一個受傷的美貌公子。那個公子,正是我那正值壯年的爹。
那時候顏帝還不是顏帝,他的名字叫嗇,他還正跟他的七八個兄弟為了帝位斗得死去活來的。我的爹,便是替他擋了一劫,從靈霄台上跌落凡間,遇上了我的娘。
我那正經、古板而謹慎的爹,萬萬想不到他一生的英明就敗壞在我娘的手裡。他竟然迷失在一個少女多情的眼眸里,雲雨一年就懷下了我這個孽畜。
我的大娘叫龍菍,是龍族裡數一數二的美女,那時她都為我爹開枝散葉成大樹一顆了。突然聽到丈夫在凡間風流快活怎能咽下這口惡氣。
結果,自然容易想象。龍菍帶著孩子尋了丈夫回靈霄城。我那狠心的娘為了能再嫁,讓我爹取了我的靈胎,養在夜河裡。指天為誓,從此天上人間、滄海桑田再不相見。
這都是我從靈霄城裡聽來的閑言碎語。我連「偷聽」都不用,因為沒人會背著我談論。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先在我面前說一遍我爹的風流韻事,然後問我,「熬宜,你知不知道娘改嫁給誰了?你看你多好,兩個爹兩個娘。」
其實我不是傻子,當然明白他們在笑我。但是我又能怎樣呢?開始的時候我還想爭辯,告訴他們我只有一個爹一個娘。但我張開嘴,只能聽見「嗷嗷」的聲音,我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
後來,我也看開了,於是試著跟他們笑。開始很難,到了後來,竟然發現對著「敵人」微笑不過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於是我都扯著嘴角,發出嗚嗚的低鳴,告訴他們我很高興,我有兩個爹,兩個娘。
我的奶娘烏姆說,「傻丫頭,你別笑啊,比哭還難看。」
但我不能哭,因為我知道我哭起來更難看。
我爹的其他幾個孩子跟我都不太親,我的大姐、三姐是心性很高的龍,從來不跟我說話,連譏笑都不屑。她們的形體健美,我看著她們在雲里的樣子都覺得羞愧。同樣的爹,怎麼能生出差別這麼大的孩子呢?
二哥是我在靈霄城裡除了我爹之外最不想見的人。二哥總是嘲笑我,笑我有四個爹娘,笑我長的丑且笨。所以,有他的地方我都要躲起來或者繞著走的。我不是怕他,實在是覺得他愚蠢且幼稚。他的話每一句都帶著刀子、刺,讓人渾身不自在。雖然他是我的二哥,父親的長子。
父親對我很疏離,從小就這樣。
我從小在夜河裡長大,四百年來我只見過父親三次。第一次是我靈胎出世的那一天。人人都以為我應該是一個人形,或者半人半龍。
沒想到我卻長成一條龍的樣子,絲毫和那些兄姐無差。所以我也得入龍族,也許這是我娘留給我唯一的禮物。如果我是一個人,那麼我就得下凡間;如果我半人半龍,那麼我就得永遠住在夜河的最深處,守夜河。
第二次見到我爹是在烏姆嫁女兒的時候,第三次是我爹嫁女兒。我的大姐、三姐都遠嫁給龍族裡其他高貴的龍。我想,他沒了女兒,也許就會想起我,想起那個夜河裡的小女兒。
烏姆也是這樣說的,她說:「別看你爹很少來看你,他心裡的疼愛一分也不少。」我相信她,因為她總是對的。
事實似乎真的這樣,在我四百歲的時候,我的爹接我進了靈霄城。開始了我人盡可欺的日子。有時候覺得還不如在夜河裡自由自在。但是,這世上多少禽獸苦苦修鍊不就是為了一朝直上靈霄做個快樂神仙么。這麼一想,我也算得幸運。
我離開夜河昏暗的底岸已經一百年了,我越來越適應靈霄城裡各樣漂亮的人事,漂亮的靈族之乘。
後來我見過一次龍菍,我不能說話,所以也不需要叫她「娘」。她看到我的時候,突然受到了莫大的驚嚇,我惶恐,以為自己的模樣衝撞了她。龍菍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說,她只是突然感到不適。跟我沒什麼關係。
但這些安慰的話並不能安慰到我,我拚命的修鍊,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脫胎換骨、鳳凰涅槃。但是我努力了很久,我的道行一直停滯不前。二哥說,那是因為我身體里一半是凡人的血,註定就是這般模樣。
大概他說的是真的,因為連我爹對我都從無要求,估計他早就洞悉到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