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為民間能通過自我建設形成良好的氛圍促進體制自我改革,是徹頭徹尾的幻覺。
最近中國的這一波抓捕,讓一些原本被認為是安全的人也入了獄,也讓人感受到了新極權的寒意。在此背景之下,許多人開始重新解讀遊戲規則,核心就是缺乏安全感,最近看到的兩篇文章《作家徐曉被捕知識界陷不確定季節》和《做個正常人》都提到不確定性和界限的模糊,即極權之下安全感的缺乏。
其實極權遊戲規則的不確定性從多個角度都能看到,不但持民間立場的不會有安全感,體制內的也難有安全感。體制內沒有安全感不是因為堅持什麼,僅僅是因為規則的不確定,林彪反革命集團的主犯黃永勝晚年與人聊天說,他當年猜到一點毛澤東要搞林彪,人問你既然猜到為什麼不跟,黃答曰:這是能靠猜的嗎。高崗殷鑒在前,不敢瞎猜才是正常的。極權規則的這種不確定性,造就了歷史上經典的政治笑話,即前蘇聯三個囚犯自我介紹,一個因支持州委書記入獄,一個因反對州委書記入獄,還有一個就是州委書記本人。極權之下並非迎合就有好下場,只有李敖這樣的人才敢妄稱碰到文革他能當姚文元,相比之下,黃永勝的不敢瞎猜才算是有感而發的老成、經驗之談,其實即使姚文元本人又何嘗不是瘐斃收場。極權的這種特性造成了從體制內倒下的人的不平衡心態,這些人會質問為什麼是我而不是別人,但是也造成了倖存者謹慎與上級保持一致,對維護權力的統一顯然是得大於失的。
對於已經是組織內的人,清除異己也是有必要的,而且是不是異己也不由你自己說了算。而對於持民間立場不與體制保持一致者,遊戲規則其實要確定的多,那就是這些人都是異己。《做個正常人》一文把和體制保持一致的行為與站在民間立場的行為相比較,並提出溫和與激進的分別沒有意義,如果它說的溫和與激進都是指站在民間立場的行為,顯然這是兩個層面的問題。與體制保持一致固然未必安全,但是持民間立場一定是異己,只不過打擊的範圍有所選擇而已。所謂溫和的行為前幾年能夠上電視、上封面,而今則要坐牢,並非性質有什麼變化,僅僅是極權根據內外形勢所做的調整而已。中國加入WTO和申奧期間都有一段寬鬆期,然而隨之而來的還是打壓。毛主席有云:政策和策略是黨的生命,政策的一時調整實在不值得百思不得其解。當然從是否的坐牢的標準看,持民間立場的還是有很大的不確定性,然而可以確定的是,持民間立場者一定不會影響到體制,認為民間能通過自我建設形成良好的氛圍促進體制自我改革,是徹頭徹尾的幻覺。
溫和與激進的分別,過去幾年都是大陸民間各種思潮爭論的焦點。而今體制的政策調整已經幫助民間得出了答案。其實所謂激進被強加的標籤,極權之下本沒有激進的空間,所謂的激進都是指有一定政治立場而已,有政治立場者既不容於體制,又被去政治化者視為激進,而今去政治化者也感到不安全了,這樣的戲碼49年後上演的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