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上台時,國內外有很多期盼,希望這位隔代指定的領導人,能給中國帶來新的氣象。果然他帶來了變化,只不過不是出新,而是推陳,政治上似乎回到了毛的時代。
上台伊始,他就提出「改革開放的前三十年和后三十年不能相互否定」,「否定毛澤東會天下大亂」;繼而視察紅都西柏坡,指出要「確保紅色江山永不變色」;重推執行極左路線、維上是從、民生並無改善的老典型焦裕祿;在放任反憲政輿論的同時,推出所謂的9號文件七不準講,即不準講普世價值、公民社會、新聞自由、公民權利、黨的歷史錯誤、權貴資產階級、司法獨立等。
就對毛的評價來說,鄧小平除了保留毛在天安門城樓的畫像和廣場的遺體外,事實上否定了毛。因為不否定毛,就不能確立自己的個人權威,開闢新的道路;不否定毛路線的前三十年,就不會有改革開放的后三十年。儘管鄧小平提出要堅持四項基本原則,但總體上並不是意識形態掛帥,而是實用主義的「貓」論和「摸」論:即不管白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摸著石頭過河,建設中特社會主義。
比起鄧的實用理論,習的說辭更為華麗豐富,比如「把權力關進籠子」、「反腐打蒼蠅,也打老虎」、「共產黨要容得下尖銳批評」、「走黨的群眾路線,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等。除了提出「中國夢」的宏大理念,習也有一些列的公關親民秀,比如不知真假的微服打車、慶豐包子、限制公款吃喝,以及深得人心的反腐運動。
反腐固然讓人高興,但高興之餘,民眾的福利提高了,還是減稅獲得好處了,或者是那些收繳的巨額民脂民膏返還於民了?更主要的是缺乏有效的外部監督和權力制衡,這種自查自糾的反腐的有效性和持久性最終如何。而且更大的疑問和悖論是,從薄熙來、蘇榮、徐才厚、以及周永康貪腐案來看,中國是「官越大越腐敗,最大的官反腐敗」。
習近平說得對,要「把權力關進籠子」,但首先要解決的恐怕是權力的來源問題:是上級任命還是民眾選舉。如果是上級任命,那麼只需要對上面負責,或者取悅上級不反自己的腐,或者惹惱上級一反一個準。在這種情況下,限權和反腐永遠是局部和選擇性的。如果權力來自民選,由民眾投票產生,用新聞自由監督,用司法獨立作為最後的裁決,才能真正把權力關進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