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轉載: 杜月笙的1931  (6)

作者:五湖煙景  於 2012-3-13 10:29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文史雜談

作者: 遙望天河  2005-09-30

 

 

   杜月笙安排自己的門生留在上海,支持戴笠的軍統「鋤奸」,為此他的手下也做出了不少犧牲。比如他的總管萬墨林就被76號汪偽特務機關誘捕,在牢里被打得皮開肉綻,後來到醫院裡躺了將近半年,吃了不少苦頭。但萬墨林沒有吐漏任何重要信息,也算是一條硬漢,為杜月笙掙足了臉面。而杜月笙另一位手下楊漁笙(曾是杜多年的帳房)在這一段時期表現軟弱,不敢為抗日賣命,杜就看不起他,覺得他塌了自己場。有一次楊漁笙偷偷跑到香港,想求著杜月笙讓他在香港「抗日」,杜月笙不答應,非得讓他回上海,楊跪求,據說杜月笙踢了他,說以後不要再來見他!從這些事情來看,杜月笙抗戰不是做花架子,而是真的把它當作一件大事、盡了自己的全力來做。


  1942年3月上海統一委員會書記長吳開先被日軍逮捕后,杜月笙均盡全力打通關節進行營救。吳開先承認,杜月笙為了營救他「個人耗費三百萬元以上」……萬墨林和吳開先兩人最後都是日本軍方同意釋放的。日軍之所以忽然主動放人,是因為他們這時候知道杜月笙可以和蔣介石單獨聯繫,而日軍正想和蔣介石講和,所以以釋放杜月笙手下來向杜示好。在這一段時期,蔣、杜關係非常密切。


   只有杜月笙在香港淪陷轉到重慶后,蔣介石開始漸漸對杜有所不滿。有幾件事情杜月笙做得讓蔣介石很惱火。其中一件是轟動重慶的「黃金案」。


   當時國民政府深受通貨膨脹之苦,為緩和通脹,搞了黃金儲券,以六個月為一期公開發行。特意說明購買這種券的,不論將來幣值有何變動,到期可兌到黃金。但到了抗戰勝利之前,國民政府實在無力支撐了,所以大約在1945年3月底,孔祥熙召集了幾個機要的部下商議,決定翌日起,黃金排價由每兩二萬元,提高到三萬五千元,但孔祥熙自己是最大的蛀蟲,想趁機撈一把,他安排心腹提前囤積了大批黃金,因為和杜月笙關係好,照顧一下他,也將這個消息透漏給杜。也有人說是孔的心腹透露的消息,孔本人沒有打算泄漏機密。於是杜月笙的中華貿易信託公司和他所控制的其他企業,前往搶購。連杜的司機、保鏢,也購買了幾十兩。當黃金漲價的消息傳出,有人知道杜月笙等人提前得到信息,於是輿論大嘩,一片叫罵之聲,蔣介石迫於壓力下令徹查,結果把財政部總務司長王紹齋扣押。王紹齋是杜月笙的得力弟子,一直追隨左右,在香港時,就被派在吳鐵城的「榮記行」當總務處長,作為吳、杜之間的橋樑。這次,他是參加密商的少數人之一,據說,是他泄了密。當時,市面流言,說法院公審時,將傳杜到庭質詢,但終久未成事實,因為杜月笙在後面使了手腳。這件事雖然擺平了,但蔣介石對杜月笙的好感也打消了大半。


   當蔣介石開始厭惡杜月笙的時候,杜月笙也開始對蔣介石懷著戒心了。有一天,孔祥熙邀杜月笙、范紹曾和楊虎三人去孔家吃飯,飯時孔祥熙告訴他們,蔣介石認為四川幫會勢力太大,準備殺一兩個青洪幫頭子壓一壓。孔向蔣說,別人又沒有反對你,還擁護你,你為什麼要殺他們?蔣不說話了。但他後來還是槍斃了一個四川袍哥首領程澤潤。他是兵役署署長,原因是蔣介石看到了死在機房街羅漢寺的新兵,他認為新兵還沒上戰場就被折磨(饑寒交迫,因為當時剋扣軍餉成風)至死,此事萬難忍受。杜月笙聽完孔祥熙這一席交心之談,當時隱忍不發,到離開孔家后就顯出他所受刺激之深了。路上他對范紹曾和楊虎說:「我們一向擁護他,今天成功了就要殺我們,以後大家都得小心些。」他估計到蔣不會殺到他的頭上來,但對蔣介石這種翻臉無情的作風,已經感到寒心了。

抗戰已經勝利在望的時候,1945年4月杜月笙在重慶受到蔣介石的召見,命其馳赴東南,預為布置,準備接收日偽控制的上海等地區。杜月笙於是趕往浙江淳安,一方面固然是想配合盟軍登陸,為國民政府再作點貢獻,以提高自己在戰後的地位,另一方面是自感多年離滬,他的人馬分化極大,再不趁早收攏,勝利之後很難在上海重新叱吒風雲。然而正當杜月笙匆忙行動,急欲有所表現時,1945年8月14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


   勝利來得這麼快,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當然最意外的是蔣介石。現在的蔣介石早已不是當年混跡上海灘交易所里,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癟三,而是堂堂國際四大強國的領袖之一,是全中國的民族英雄,是掌管中國命運的救星,他正躊躇滿志,氣朗神清,開始注意自己「國際領袖」的風儀和做派。國際領袖當然不應該和黑社會分子稱兄道弟,所以他現在覺得杜月笙這幫人成了衣服上的補丁:當年窮困的時候虧了這幾個補丁擋風遮寒,現在闊了,再穿這件補丁衣服就配不上自己的身份了。


   1945年8月28日,杜迫不及待地從淳安經杭州回上海。他很久就想過過大官癮,可是蔣介石對他卻一直不肯公開重

用,因為怕別人聯繫到蔣介石的流氓出身。而杜的野心又不小,非特任官他是不會做的,他認為市長這樣一個職務對他最適宜,希望蔣介石念他昔日和長期擁蔣的功勞,能把這一職務給他,加上孔祥熙對他的極力支持,他以為很有把握。結果,蔣介石卻發表錢大鈞任市長,杜非常失望。後來成立上海市參議會,他又想退而求其次,能當個上海市參議會議長也行,但蔣卻放出話來,希望讓潘公展當選,杜氣得只咬牙。其實,杜月笙這時候的確是想學好,想洗刷自己身上的污泥,願意做個清清白白的人,他之所以打入工商、金融各界,之所以做各種善事,之所以一心抗日,都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真正成為紳士,讓自己光明正大走上前台。通過多年的努力,他做到了一般紳士都做不到的事情,贏得了社會的承認,他現在缺的,就只一個政府給他的名分。

 

如果他當上上海市市長,他就得到這個名分,徹底成了「體制內」的人,就像當年蔣介石從一個青+幫最低級的癟三上升為國+家最+高+領+袖一樣,杜月笙也將從上海灘最髒的泥潭中爬出來,成為上海灘的最+高+領+袖。憑他的手腕和氣派,他做起上海領袖來未必比那些官僚差,至少他不會藉機貪財。但是蔣介石不敢給他這樣的機會。蔣介石的傳奇是屬於他個人的,他不會讓別人來複制他的成功。在政壇發展的計劃擱淺之後,杜只好改變口氣,大談什麼「推進社會力量,扶導經濟事業以輔佐政府,是個人生平宿願」來為自己解嘲。

 

 


  可是,國民黨中有一批後起之秀卻不答應他這麼「輕鬆」退卻。他們這批人和老蔣的流氓出身不同,都受過正規大學教育,甚至還喝過洋墨水,他們有著改造黨和國家的熱情,現在漸漸冒頭,欲有所作為。這批人的首領就是蔣經國,他周圍籠絡了不少有才幹、有熱血的青年,欲盪除國民黨根深蒂固的腐化,他們對杜月笙這種從黑社會爬出來的「聞人」向不拿正眼看,所以他們欲改造國家和黨,首先就把杜月笙來開刀。


   很快,杜月笙就被這批國民黨少壯派開了兩刀:一是宣鐵吾和杜月笙「鬥法」,一是蔣經國上海「打虎」。


   宣鐵吾,浙江諸暨人,早年喪母,由當裁縫的父親撫養成人。他家道貧寒,幼年只讀過私塾。中國-=共產黨成立后,宣鐵吾和陳兆龍、張秋人等過從甚密,曾一度加入過共=產=黨。1924年,黃埔軍校成立,宣考進軍校,為第一期學生。黃埔學生中有左傾的「青年軍人革命同志會」和右傾的「三民主義革命同志會」。宣鐵吾進黃埔后,思想即逐漸傾向於後者。當時,蔣介石和蔣經國均住在黃埔軍校內,宣曾當過蔣介石辦公室的侍衛,因為表現忠誠,又升為侍衛長。在黃埔這段時期,宣鐵吾和蔣經國的私人感情特別融洽,稱兄道弟,似為莫逆之交,直到1925年蔣經國去莫斯科學習,兩人才分手。


   抗戰期間,浙東尚未淪陷時,蔣經國在奉化溪口舊宅讀書,由馬公愚講授《曾文正公全集》,宣鐵吾經常往訪,作徹夜長談。時宣鐵吾已是浙江省中將保安副司令,經蔣經國的推薦,又兼任三青團浙江省籌備主任、九十一軍軍長等職,成為身兼數職的浙江屈指可數的紅人。由此,更進一步奠定了他和蔣經國的關係。宣鐵吾對蔣介石忠誠,與蔣經國的觀點一致,私交融洽,所以頗得蔣氏父子信任。二人都認為,只有斗垮惡+勢力和黑+社會,國民黨的天下才有可為。


   接管上海前,蔣介石欽點由宣鐵吾擔任警察局長一職蔣介石所以這樣信任宣鐵吾,與蔣經國的推薦和促成分不開。宣上任后,就提拔不屬於中統、軍統的俞叔平為警察局副局長(俞是奧國留學生,為中國甚少的警察法學博士);宣的親信徐旭、方誌超等分別任人事處長和行政處長,但為了敷衍戴笠,也錄用了一些軍統的人,如張師、張達。宣鐵吾在重慶啟程后,杜月笙為拉攏感情,曾設宴為宣餞行;但宣一到上海,對新聞界第一個談話卻是:不搞劫收,整頓風氣。並且特別提出要整頓青紅幫。凡是青紅幫門徒,一律不見,一律不用。宣鐵吾這第一炮,無異於給杜月笙一個下馬威。果然,杜月笙幾次請宣鐵吾吃飯,宣都不出席。杜月笙有苦說不出,只有等著挨人家耳光。


  第一記耳光是宣鐵吾將杜月笙的心腹萬墨林以投機倒把的罪名扣押起來。內戰越打越爛,由於法幣貶值,物資缺乏,上海的糧價直線上漲,人們的咒罵集中在米商身上,罵之為「米蛀蟲」(當時廣播電台有個說滑稽相聲的發明出來的新詞),萬墨林為上海「米業公會理事長」,宣鐵吾認為他操縱著糧食的市場價格,當然首當其衝地被宣收拾。其實誰都知道萬墨林是杜月笙的心腹,扣押萬墨林就是敲山震虎,給杜月笙難看。


   當時的淞滬警備司令部位於蘇州河畔的河濱大橋。宣下手令逮捕萬墨林后,就關在七樓看守所內。全上海的日報、夜報和小報,都以顯著位置刊出了這一消息。宣鐵吾並招待記者,發表強硬談話說:「萬墨林有惡勢力為後台,囤積居奇,操縱米價,政府要以軍法從嚴懲辦。」這些對於杜月笙來說,無疑是沉重的打擊。他雖心中惱火,但不動聲色,暗中操縱著各種關係來解這個套。直接從宣鐵吾那裡著手是不可能了,杜月笙買通宣的手下,偷偷為萬墨林辦了保外就醫,宣鐵吾是從報紙上知道這個消息的,大為光火,但事已至此,宣鐵吾也無話可說,只得公布一則新聞「萬墨林是交保就醫,並非無罪釋放」了事。其實,萬墨林根本沒有那麼嚴重的病,純粹是杜月笙等人作假做出來的「病」。萬墨林事件煙消雲散以後,米價照樣狂漲,宣鐵吾也始終無能為力。從此,宣、杜交惡成為人所共知的事。


   繼宣鐵吾不買杜月笙的帳以後,有一位比宣鐵吾來頭更大的蔣經國也來到上海拿杜月笙開刀。蔣是來平抑物價的,既然杜月笙兼著這麼多行業商會的會長,蔣經國當然以為是杜月笙在擾亂市場。尤其是當時通貨膨脹厲害,外幣被炒作得越來越高,而杜月笙的中匯銀行,由兒子杜維屏任經理,蔣想只要抓住杜月笙殺雞駭猴,上海灘上應該不會有人再搗亂。其實他不知道,這時候杜月笙遠不是上海投機的主要力量。不過當時上海投機成風,杜維屏也不免跟風,計劃將港幣45萬元,私自套匯外流。這個消息給蔣經國知道了,立即下令逮捕杜維屏,扣押在市警察局看守所內。為了掩蓋投機真相,杜系的中匯銀行和通商銀行,漏夜趕造帳冊,化整為零,零零碎碎地私套到香港。


  杜維屏被扣,當時務報以通欄標題報道,杜月笙威風掃地,在驚恐中曾一度避往香港。從表面上看,經此一擊,金鈔黑市的確下降許多。蔣經國覺得初戰勝利,十分得意;但漸漸就感到事情棘手,因為「事出有因,查無實據」,找不到杜維屏套匯的罪證,就只可「雷聲大,雨點斜,最後將杜交保釋放了事。杜月笙這個面子丟得太大了,是他成名以來從未有過的「跌霸」。杜月笙聽到兒子被扣的消息,差點氣死了,一連好多天起不得床。有一次范紹曾去看他,他氣憤到極點地對范說:「我捧蔣介石捧了這麼多年,捧到今天連我的兒子也被他抓起來了!」范紹曾從未見過杜月笙如此激動。杜月笙在床上喘氣喘了好久,又嘆了口氣說:「現在租界沒了,該是他們要我下台的時候了。」抗戰期間,原來的盟國英國、美國和中國簽訂條約,將外國租界歸還中國,至於法國和日本租界,隨著戰爭勝利,當然被國民政府接收。只有臭名昭著的英國還強佔著香港不還。杜月笙不愧是一個戰略家,他明白自己的勢力是在租界,而且他之所以在租界能夠建立起如此大的勢力,是因為一方面租界的外國當局對租界的管理、控制不能「生根」、「落腳」,他們必須倚靠能夠實際控制租界的力量來管理,另一方面則是國民政府的勢力也無法進入租界,所以留下一個權力中空,而他杜月笙就是利用這個權力空隙成長起來的第三方勢力。現在租界一撤銷,國民政府可以直接掌管原租界的所有事務,已經沒有必要再借重杜月笙了,蔣介石在租界連衛兵都不許帶而要杜月笙護衛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所以,蔣經國、宣鐵吾收拾杜月笙,杜月笙現在只能逆來順受。


   事實上,在這次投機風潮中,杜月笙並沒有興風作浪,他這時候還在一心幫蔣介石的忙。1948年夏天,由於法幣貶值得厲害,蔣介石希望憑藉人力把物價壓下去,先後曾幾次給杜電報,請他籌措平定物價的辦法。杜對此事非常重視,找了不少謀士,研究一番之後,便提出一個平抑物價。減少遊資的方案:國民政府拋售一定數量的物資,使大量法幣回籠,市場可望穩定。杜研究出這個方案后,很得意地向蔣彙報,孔祥熙也認為這個辦法行得,南京政府又徵求了不少專家意見,其中多數持和杜相同的看法,於是蔣介石下定決心出售國營企業的股票和國庫券,同時拋售接收的敵偽物資和美援物資。


   不料,所有拋售的物資一經拋出,立馬被買家吃進,拋多少吃多少,拋售的物資相對於市場吸納能力簡直是杯水車薪。原來這個政策剛一制定,南京政府內就有人透漏出消息,於是從南京趕過來一批批投機商人,全是攜帶現金從上海購進被拋售的物資,一車車運往內地,。他們的實力比起上海本地的投機商來只大不小,所以通過拋售物資平抑物價的辦法失策,國民政府現在弄得雞飛蛋打,兩手空空,這是政策制訂者始料不及的。蔣介石固然沒有想到,杜月笙就更是驚異不已。蔣介石以為這是杜月笙和投機商串通了來給他下套,心中怒火萬丈,難以止息。所以當蔣經國「打虎」打到杜月笙頭上,蔣介石也不出來說句話。而杜月笙這方面,則是又委屈又惱火,也窩囊得很——本來是全心全意幫忙的,結果忙沒有幫上,反倒惹上一身臊味,引火上身了。他對蔣介石翻臉無情的作風有了更深切的認識了。


  杜月笙身上始終有一種光棍漢的潑皮精神,有那種「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狠勁,一旦將他逼到牆角,他會全力反擊,不管對手多麼強大,他絕不會坐以待斃。當蔣經國給了他響亮的一記耳光之後,他沒有忍氣吞聲,而是藉機使出了一記漂亮的反勾拳。一次,蔣經國又召集上海紳商各界頭面人物來「訓話」,警告他們配合國家政策,話沒落音,杜月慢慢地站了起來,他說:「我兒子違反國家的規定,是我管教不嚴,我完全同意蔣副專員逮捕他,依法懲辦。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就是請蔣副專員對違犯國法之人,應該一視同仁。請您派人去揚子公司檢查檢查。揚子公司囤積的貨物在上海灘是最多的。現在,已有人正在那守著,蔣副專員若是不方便,各位同仁和記者先生可先去開開眼界!我有病在身,恕不奉陪。」然後頭也不回地緩緩步出會場,將蔣經國晾在當場,一時下不來台。但他既然已經將「打虎」的鼓敲得震天介響,這個面子一定得撐下去,所以不得不接招去查這個揚子公司。揚子公司是好查的?如果這麼容易,杜月笙就不會走這一招棋了。


   揚子公司是蔣經國的表兄、孔祥熙的大公子、有名的紈絝子弟孔令侃辦起來的「黑公司」。這個公司之所以黑,是因為孔令侃利用他家權勢什麼非法生意都做盡了,還在抗戰時就將美國援助中國的珍稀外匯挪用到美國炒匯,讓美國人對中國的腐敗大跌眼鏡,他戰後不光是炒匯炒股,還囤積物資、哄抬物價,欺行霸市,已經到了目無國法的地步了。蔣經國當然知道這位表兄不是好腳色,但這次杜月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激他,他只得猛起膽子,派人跟著杜月笙的人去查封,果然查到揚子公司囤積了巨量民生物資,品種無所不有!這時候宣鐵吾利用他控制的《大眾夜報》,以頭版頭條新聞,揭露「揚子公司」私套外匯的大案,還刊出了孔令侃的照片。看風頭似乎有大義滅親的決心了。


   但孔令侃畢竟不是杜維屏。他連夜趕回南京,向宋美齡哭訴。宋美齡火冒三丈,因為揚子公司中也有宋美齡的利益在裡面,這樣扯出蘿蔔帶出泥,空宋兩家聲譽全都完蛋,於是馬上趕到上海,和蔣經國吵了起來。蔣經國梗著脖子,一定要繼續查辦,最後宋美齡狠狠說:「這件事你不許再動!我現在就找你父親,等他回來再作處置。」然後急電蔣介石召他到上海,說有十萬火急之事,必須面商。宋美齡走後,有人向蔣經國建議,應該當機立斷、先斬後奏,蔣經國猶豫,結果蔣介石從國共內戰前線驚惶失措地回來,還沒有下飛機,宋美齡就擯棄所有人,登機向蔣介石講明事情經過,當然是一面之詞。於是等到蔣經國再覲見的時候,還什麼都沒有說,他老爸就說:「令侃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你不要再查了。」根本不容他分辯。蔣經國一肚子苦水,只能橫眉怒目,忍恨吞聲地回去收拾爛攤子。


   當時蔣介石的心情正十分沮喪,因瀋陽剛剛解放,廖耀湘和范漢傑兵團在遼西走廊全軍覆滅。國民黨已經盡失關外。在東平路官邸,蔣介石大發脾氣,命令封閉《大眾夜報》併當面斥責宣鐵吾,說宣周圍有共產黨。其實,在《大眾夜報》並無地下黨。於是一場「打虎風波」就這麼草草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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