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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雖然在數據錄入工作上，文婷略勝一籌，而且在做presentation的時候，文婷和那位同事也不相上下，都拿出了漂亮的圖表分析，但是在工作經驗上面，脫離了書本上的理論，文婷明顯就處於下風了。在各有千秋的兩個人面前，公司的決定遲遲未敲定。 倒是文婷對羅拉的拜訪取得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很快，文婷從羅拉那裡得知，公司之所以在她和那個同事之間博弈，就是因為他還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要公司承擔搬家費和提供至少半年的住宿費用。 得到這個消息，文婷覺得必須要在對方還未對決定做出改變之前，採取必要的主動。 文婷找到調度部門的Executive，把她這幾個月來是怎麼自學軟體的經歷講給她聽。當她得知文婷的知識都是來自自學的時候，驚訝得不可思議：「你知道，這些都要我們錄用了合格人員之後，經過封閉培訓一個月才能達到的水平，你竟然靠自學……」她嘖嘖稱讚。 文婷立即抓住機會表示，這正體現了自己的學習能力強。既然公司提供培訓，那麼不出多久，自己這個生手就會成為熟手了。說得Executive頻頻點頭，表示她會把這個情況反映上去的。 幾次參加外部門的招聘，考核，文婷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已經感受到烏雲壓境的逼迫。她知道，那些認為同事就應該手拉著手在水下掙扎的人，要麼一起死，要麼一起上岸得救。他們無不反感文婷悄然地鬆開了手，一個人掙脫了辦公室里的潛規則，要奮力地浮出水面自由呼吸了。由於無法直接表達妒嫉和憤怒，他們找到共同的發泄點就是，看不慣文婷掖著藏著的狡猾，尤其那個「伊萊克斯」，遞給別人一本書的時候，也要話裡有話地，生怕文婷聽不見地說：「記得還我哦，這可是我從『圖書館』借的。」 文婷內心流著淚，卻只能堅強地昂起頭，什麼都不說，越覺得自己要離開，就越要對自己的工作負責，工作更加勤奮和努力了。 保羅已經正式地搬出了他的那個所謂的「家」，暫時地居住在一個環境優雅的公寓里。文婷去過幾次，幫他整理物品，在中間歇息的時候，他倆會在公寓的陽台上放眼向穹隆下的茫茫草原望去。 在無數人為「曉風殘月」這個季節傷感的時候，保羅對文婷說：「我迎來了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 樹葉什麼時候悄然地變黃變紅了。忙碌儲存冬糧的松鼠，張揚著笑臉的葵花，搖曳在風中的蘆葦，都披上了一圈朦朧的金色光影。不經意間，農曆的中秋節到了。自從文婷來到美國，對很多中國傳統的節日已經淡漠了，而保羅卻在八月十六的那天興緻勃勃地給文婷打電話，邀請文婷下班后，帶上小西蒙，到他的公寓里吃月餅賞月。 文婷接到電話也很高興，她急忙加緊工作，準備一下班就走人。 這個時候，文婷接到Executive電話，要文婷到調度部門來一趟。 「是要有結果了嗎？」離結果揭曉越近，文婷越緊張。她坐立不安，眼睛一掃，發現「伊萊克斯」正斜睨著她，嘴裡不知道嘟囔著什麼，也許是敏感，文婷只聽到了一個詞：「Chinese……」 表面無比平靜的文婷卻極度誇張地側過腦袋，把耳朵伸過去：「你說什麼？我耳朵不大靈敏，聽不清楚。請你再說一遍。」 文婷的這個動作把「伊萊克斯」嚇了一大跳，她一下子蹦起來，拍著胸脯，大聲嚷嚷：「Oh Man！你幹什麼？嚇死我了！」 「我聽到你在說侮辱一個種族的話語，所以想再聽一遍，看看Is that enough to sue you？（是否足夠起訴你）」 「Are you kidding？I didn』t say anything wrong。（你開什麼玩笑？我說什麼錯話了嗎？」 「冷靜！冷靜！」文婷露出嘲諷的微笑：「那我做什麼錯事了嗎？」 「沒有啊，誰說你做錯事了？」「伊萊克斯」的眼睛里流露一絲驚慌，她把眼睛掃向四周，發現平日里和她聊得投機的那些人都假裝沒聽見，縮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她頓時也沒了底氣。 「哦，我也什麼都沒說。Don』t worry about that。」文婷想著還有正經事情要做，不再和她費口舌。邁出座位的時候，象徵性地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挺直腰身，在「伊萊克斯」驚愕的目光中，文婷走出辦公室。 Executive開門見山地說：「我們無不佩服你的學習能力。在你和他面前之間做選擇，我們確實頭疼。關鍵時刻，我們只好給你們各自的經理打電話，看你們上一個boss是如何評價你們的。你的經理伊麗莎白不否認你的聰明和努力，但是她說你在她的部門裡，不是一個好的team worker……」 文婷覺得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她知道眼眶裡一定溢滿了淚水，她咬緊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但是，絕對是這個位置最好的人選。」 「什麼？」文婷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意思？」 Executive笑了：「Ting，你被錄取了。我們決定培養你，相信你在很短的時間裡就會達到我們的要求。」 突如其來的巨大喜悅，衝擊著文婷的大腦，讓她無所適從，只說出一句：「這美國式的幽默……也太……太嚇人了！」然後就開始讓歡喜的淚水肆意流淌。 「Oh,sorry！我不是有意的。」Executive也哭笑不得。 文婷急忙不好意思地掏出紙巾，連聲感謝。 變得老實多了的「伊萊克斯」見文婷進來，看到她臉上的淚痕，雖然不敢再說什麼，但是眼神里閃出明顯的幸災樂禍。 文婷不再搭理她，開始收拾東西，「伊萊克斯」一見傻了眼。 因為就隔一個樓層，文婷很快地就挪好了個人物品，這個新辦公室文婷再也不用擔心像Kevin那樣的來自背後的目光了，因為現在她的辦公室，是獨立的。 文婷走進伊麗莎白的辦公室，「謝謝你，伊麗莎白。我可以把交接的時間按你的方便來安排，直到讓新人能夠獨立工作。」文婷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是她唯一能夠做到來表達謝意的了。 「不必了，當初你來的時候，不是也沒有交接工作，別人帶一帶就會了嗎？」伊麗莎白說：「別忘了下次見到羅拉，替我說聲『Hi』。」 文婷感嘆命運之神對自己的眷顧，給她帶來了保羅，帶來了羅拉，但又隱隱地覺得很是不安，因為她害怕這過於順利的幸福是否正禍之所伏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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