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讀了很多很好的遊記,描述世界各地的景色,用他們不足的睡眠和路途奔波,丈量著世界之大,用他們的鏡頭和優美的文筆,記錄下珍貴的文字和留影,總之,帶我們環球周遊。
自然不自然,也會把所見所聞,與自己的家鄉,自己的國家或者故國,一一加以比較,發表了很多令人耳目一新的見解。比如說,認識的一些人去了泰國,說那兒可能只相當於國內的三線城市(不知道怎麼定義一二三線城市的),又說不知道西方人為什麼那樣喜歡泰國,一住就是半年一年的。至於台灣的城鎮鄉村,也就九十年代末大陸的水平。即便是赫赫有名的時尚之都紐約,巴黎,倫敦,跟北上廣深新近落成的烏泱烏泱一眼往不到邊的水泥和玻璃幕牆森林比,那些幾十年幾百年老的建築,顯得年久失修,除了地上乾淨些,一切都有點乏善可陳。甚至有人說,周游世界,了無新意,我們還用得著去哪兒?
誠然,當我今年春從國內回到亞特蘭大的時候,開車經過downtown,仔細用眼再三打量那已不是很壯觀的天際線,看到早上那些高樓好像還沒有睡醒似的,怎麼還沒有到中午,就有點黃昏的感覺?跟哪怕是重慶這樣的山城相比,也顯得有些中氣不足。莫不是這西方世界真到了日薄西山的地步?記得在國內與親朋故舊把酒言歡的時候,他們說我已看了家鄉的高樓大廈,什麼時候他們到美國開開洋葷,看看發達資本主義到底是什麼樣子?我心裡就有點發怯,只好說,高樓可能沒這裡多,但是自來水接來就喝,管夠。
言罷,大家稍顯沉默,哈哈一笑,也就過去了。這事在我的心裡,卻欲罷不能,揮之不去。Barnes & Noble bookstores賣的旅遊手冊,明確地把中國和印度列為tap water不能喝的國家。幾十年的進步,中國的城市面貌,公路鐵路,基本建設,吃喝拉撒,衣食住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是不容置疑的。可是,幾十年了,水仍就不能取來就飲。這看來事小,其實事大。也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如果這水不能隨便飲用,那麼這生菜沙拉就不能隨便吃,像越南的生菜生肉那樣的過橋米線就不能隨便用。還有國內這冰箱就不會有ice makers。不知你們注意到沒有,國內商場的冰箱體積較小,容量不大,形體單薄,高瘦高瘦的,幾乎全部沒有外接水和冰的功能。做冰沙和冷飲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夏天裡就缺少了好多的樂趣。
我一直都在想為什麼這自來水的指標就不能達到直接飲用的標準?為什麼?衛星網路都快形成全球覆蓋了,載人航天都快到月球和火星了,量子加密通訊已經在京滬之間試運行了,可這生水之不能飲用,一下子就把信心近來爆棚的世界老二國家歸到沙哈拉以南的非洲兄弟伙里去了。可悲呀可悲,情何以堪?
這些看起來是微小的事情,為什麼就做不好?還有這國產奶粉為什麼嬰兒就不能放心去喝?這接種的疫苗就不能放心地用,這救人性命的藥品就不能放心去服,這一日三餐的蔬菜大米白麵粉絲不能放心地去吃?這從不上稅的空氣就不能放心地吸?這些都是每人每天每時每刻離不開的東西。就不能解決?就沒有解決的辦法?
阿基米德這樣描述了槓桿的原理: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夠撬動地球。古人有言,大丈夫一室不掃,何以掃蕩天下?如果現今有哪一位領導人,聰明如鄧小平,像他當年一樣,能以恢復高考這個很不顯眼的事情為契機,牽一髮而動全身,興起幾十年改革開放的全新局面,能夠解決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問題,涉及千家萬戶的問題,善莫大焉!功莫大焉!實實在在做點事吧。
題外話:先可以做一個小實驗。在北京上海,各修一個自來水池,由中央政治局和上海市的書記市長親自掌管。從美國進口各種需要的化學試劑,把水裡的各種寄生蟲和其它病菌統統殺光,完全達到報紙上經常說的「國際先進水平」。然後由領導同志們率先垂範,親自品嘗,直接從水龍頭取水飲用,如有拉肚子的情形發生,一方面領導同志,就當清腸減肥;另一方面,罰那些技術員每天暢飲十杯,限期改善。
再題外話:水不能喝,可能與幾千年的農耕習慣有關係。華夏農業使用人畜糞便為肥料,施到廣大的地里,到處都是寄生蟲。水源地和廣大的濕地被完全污染,水裡遊動著很多微生物,就像殺不絕,斬不盡的革命者。蔬菜葉上也有它們,怎麼吃得下?改農耕習慣?如是這樣,那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