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愛國望著上鋪的象北京的街道一樣整齊的藍色方格子透出的白色床墊,眼裡心裡卻儘是鄒一兵那俏皮的象山丹丹花一樣燦爛的笑臉。近三年來,鄒一兵就象他陰鬱苦澀日子裡的旭日暖陽,給了他在寒冬里春天般的溫暖-----,他滿懷感激:鄒一兵——這寒冬里欺霜傲雪的臘梅把沁人心脾的馨香一直悄悄地為他綻放------
付愛國課桌里一沓新作業本就是鄒一兵悄悄放進去的,那是她媽媽瞿靜老師在一兵告訴她付愛國沒有交歷史作業后,讓一兵的爸爸——鄒墨誠下班的路上買的。
一兵的爸爸鄒墨城是縣檔案館的館長,縣檔案館隸屬縣文化館,所以館長也就是聽起來好聽的小幹部而已,鄒館長和瞿老師同樣來自省城,鄒墨城沉默寡言,戴一副深度近視眼鏡,是典型的知識分子,長於文史研究,並常年專註於此,在歷史洪流的沖刷下流落縣城一隅,也剛好成全了他與世無爭,與書為友的人生追求,編篡縣誌,整理編寫本地歷史檔案是他的工作,醉心書海,暢遊歷史長河給他卓爾不群的傲視塵寰的人品和風骨。
其實也就在鄒一兵告訴她媽媽付愛國沒交歷史作業的幾天前,瞿靜在去早市買雞蛋時萬分驚奇地碰到了她剛下鄉插隊時的青年隊的隊長付滿堂,雖然付滿堂頭髮已經有點稀疏,腰板也不再挺拔,眼神也有些昏暗,但她從他黝黑的臉龐,那堅定的目光里透出的那份和善還是很堅定的叫出了:「付隊長!」,付滿堂一下怔在了那裡,他疑惑地打量著眼前文質彬彬中透著秀氣的中年女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叫到: 你是小瞿-----,於是記憶的閘門打開了,順著時光的繩索回到了久遠的火紅歲月————
記得當年瞿靜剛見到付滿堂時,他剛從紅旗招展,戰天鬥地,興修水利的水庫大壩工地上徵召回村,那時的付滿堂火紅的臉龐,挺拔的腰板,滿身的幹勁,熱火朝天的熱情,正意氣風發地回村召集人手,要組建一個全新的「革命隊伍」——青年隊,那一車車城裡的,熱血沸騰的,懷揣革命理想的知識青年響應著毛主席的「到農村去,到邊疆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的偉大號召象傾巢出動的日本鬼子向農村那廣闊天地撲去的就是他即將組建的「革命隊伍」之一部分,而瞿靜就是其中的一員-------(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