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篇小說4 商戰風雲之三——假作真時真亦假 8/16

假作真時真亦假

8

看看氣氛差不多了，刁總起身道：「添酒，添酒，有道是『有酒無詩不成席』，我提議，請兩位遠道來客—秦總和尤總來個賽詩會，一人說一句詩或者一首詞，另一個人要接出下句，並且說出詩詞的名稱和作者，說錯了，后一個人罰酒一杯，說對了，前一個人罰酒一杯，我來做裁判。大家說好不好？」一陣叫好通過。

刁總道：「那麼就請最遠道而來的秦總先開始吧。

秦剛起身，端起酒杯，向尤總點頭致意，道：

    「黃河遠上白雲間，

    一片孤城萬仞山。」

尤總從容不迫起身，回應：

    「羌笛何須怨楊柳，

     春風不度玉門關。

取自唐朝詩人……唐朝詩人……」

眾人已叫道：「尤總罰一杯。尤總罰一杯。」

秦總道：「取自王之煥的《涼州詞》。」

尤總受罰一杯后道：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秦總接過：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斬樓蘭終不還。」

取自王昌齡的《從軍行》」

秦總接下一首：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尤總：

     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取自王翰 的『涼州曲 』。」

秦剛該罰一杯。

雙方你來我往，尤總舉杯突然冒出一句：

    「東邊日出西邊雨，」

秦總也起身舉杯，暗想，這尤總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忙接應：

    「道是無晴卻有晴。」

    取自劉禹錫的《竹枝詞》」

眾人高喊："尤總再罰一杯。」

秦總接著話話鋒一轉，慷慨陳詞又一首：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尤總接道：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這不是元稹的悼亡詩『遣悲懷』嗎，秦夫人不幸辭世已十年，秦總懷念亡妻，依然單身至今。真可謂『要嫁就嫁這樣的人』」

    刁總轉身問大家：「尤總說的對不對？」

    眾人齊呼：「對！秦總該罰一杯。」

秦總也一飲而盡，接著道：「正好我這裡還有一聯，上聯是：

    『身後有餘忘縮手』」

尤總耍賴道：「這算什麼破聯，沒聽說過。」

秦剛忙應道：「下聯是：

    『眼前無路想回頭』

這可不是我編來唬你的，這是《紅樓夢》第二回，賈雨村漫步揚州城外智通寺，見門口貼的一幅真正「破」聯，寓意可是入木三分。」

大家呼喊著：「尤總罰酒，尤總罰酒。」

此時刁總起身道：

「第一輪賽詩到此，秦總暫時領先。下面咱們來個快的，我選一首長詩，一人一句，接不下來就罰。」略一沉思，道：「咱們就選白居易的『琵琶行』，這回尤總先來。」

尤總站起身，清清嗓子：

    「潯陽江頭夜送客」

秦總也站起身，忙接道：

「楓葉荻花秋瑟瑟」

……………………

    「主人下馬客在船」

    「舉酒欲飲無管弦」

……………………

    「千呼萬喚始出來」

    「猶抱琵琶半遮面」

……………………

    「大弦嘈嘈如急雨」

    「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

    「大珠小珠落玉盤」

……………………

    「曲終收撥當心畫」

    「四弦一聲如裂帛」

    「東船西舫悄無言」

    「唯見江心秋月白」

……………………

    「同是天涯淪落人」

    「相逢何必曾相識」

至此，尤總略停頓一下，道：「罷了，罷了，太長了，後面實在記不起來了，秦總自己把下面都包了吧。這一壺酒，就算我包了。」秦總也沒客氣，答道：「好。」接著一口氣背誦下去：

    「我從去年辭帝京，謫居卧病潯陽城；潯陽地僻無音樂，終歲不聞絲竹聲。

…………………………………………

    今夜聞君琵琶語，如聽仙樂耳暫明。莫辭更坐彈一曲，為君翻作琵琶行。

    感我此言良久立，卻坐促弦弦轉急。凄凄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

    座中泣下誰最多？」

只剩最後一句了，秦總雙手將衣襟一撣，拿著調，放慢速度高聲道：

    「江州司馬 青——衫—— 濕。」

又是一片滿堂彩，掌聲持續有一分鐘之久。

秦總抱拳謝道：「只能算尤總運氣不佳，撞到我槍口上了，我自小喜歡詩詞，償以背誦長詩為樂，什麼「將進酒」，「長恨歌」，尤以《琵琶行》為最愛，所以儘管30年了，今日仍能背出。亦算刁總助我，偏偏選了這首。」

刁總起身過來，把秦總拉到正席，道：「今日總算領教了秦總的文采，只可惜酒沒喝夠。秦總若肯賞臉，我再敬你三杯。」秦剛早已覺頭重腳輕，回應道：「這三杯一定應下，以感謝刁總，安排如此豐盛的宴席，加之如此精彩的表演，令終生難忘。」

幹完這三杯酒，秦剛自知不勝酒力，兩腿發軟，兩眼模糊，忽聞一陣嬌喘：「念我苦勞，我這杯酒，秦總可得喝下。」，一股芭蘭清香撲來，頓時清醒不少，看清那張艷若桃花的臉，「怎麼還是鄔小姐？」緊隨其後，又是尤總，又是各部部長，一陣輪番轟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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