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初入羅網,灣區盛行的門戶網站就只有《Wenxuecity》和《貝殼村》,我被人誤導說,城裡人都是穿鞋的,村裡人都是光腳的。咱才初入行,還是先進村吧。
如今,我已是年近八旬的老翁,中國、美國各40年,庸庸碌碌,一事無成。擁有新冠最喜歡的所有基礎疾病,外加殘疾。雖苟延殘喘至今,也難料哪一天就突然哏屁著涼了。
到如今,我已經是三次踏入鬼門關:
20多年前,出差去加拿大,正趕上911被困加拿大魁北克,所有國內外禁空,失魂落魄,由加東一段一段趕火車折騰到加西溫哥華,驅車輾轉回到美國西雅圖,才有機會乘美國國內航班,好不容易才回到加州灣區。隔兩天,又趕乘飛機經溫哥華到上海,辦完公事轉飛北京。一下飛機,就覺著頭昏眼花,視力模糊,太太趕緊拉著我立刻去醫院,當時就確診——腦中風,MRI檢查結果,還好 ,只是大腦右基底節小血管堵塞,立刻轉宣武醫院,住了兩個月,出院時大夫對我說,十年不死,就還有活頭。
誰知8年以後,又一大不幸襲來——急性腎衰竭,立即陷入腎透析的牢籠(現代醫學透析最多可維持10年),醫生說我最多還能活5-10年,我想那也夠本兒了。
哪知又活了十年,突然又連續腹瀉好幾個月,至虛脫,久治不愈,最後診斷是,莫名其妙地得了個世所罕見的EPI(外分泌衰竭症),連續住院7個月,5次大手術,3次ICU報病危,其中一次手術失敗,還被截去右腿。連續打擊,我可真是活夠了。已經又過兩年,還就真成了個老不死的了。
時隔三年,重返貝殼村,變化真大,只感覺物是人非。三年前,本來欣欣向榮、生氣勃勃的村裡,後來變得烏煙瘴氣,打殺成風。以前一個博客,無論贊成還是反對,都至少會有一、二十個網友的點評,多則幾十、上百。其中讚賞、鼓勵的居多,反對、批評者也是與人為善、以理服人。哪知後來爭鬥越演越烈,竟墮落成:一個博客一出來,無論什麼觀點,說中國一句好話的,或說美國一句壞話的,就是幾十個拳打腳踢地圍毆「五毛」,批評一句中國陰暗面的,就是「唱衰中國」「美帝走狗」的一頓臭罵。許多正直的老 村民都看不下去,惹不起還躲不起。
如今改版后,村裡加入許多新鮮血液,的確是更加繁榮了,卓越的專論和博客也是大量湧現。可是,昔日橫刀立馬、馳騁疆場的翻老、撼兄,已少見高論,多才多藝、女中豪傑的果姐、雷嫂也稀有露面。更難以理解的是,現在許多有深度、有內涵的作品卻幾乎無人問津,讀者數量也是寥寥無幾,評論更是幾乎一個沒有。這到底是為什麼?不知總編有何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