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日本旅途的第一天

  當時由於正是和他們合作研究項目的結題階段,非常緊張,狠不得一個人當兩個人使喚.根本也不可能抽出時間去進修日語.另外,把去國外留學看得很神秘,很多人為了出國折騰很多年也未能如願,自己一沒有雄厚的經濟基礎,二沒有什麼特殊背景,認為在沒有拿到簽證以前,總覺得沒有什麼把握,也沒有利用空餘時間突擊一下日語,就是在北京等簽證的7天時間裡,閑及無聊,臨時抱佛腳,突擊自學了一本<日語速成>,那本書不到30頁,全是些應付場面的句子.

  我那時膽子也真夠大的,就這樣準備不足地獨自踏上了東度日本求學的旅途.由於是在日本的北部島嶼-北海道,給了一個文雅的稱謂-北國尋夢.

  由於我所去的大學所在地沒有國際機場,在北海道的扎幌下飛機后需要再乘座大約2個小時火車才能到達目的地.記得當年從家裡起飛到瀋陽機場的時候,還沒有收到我日本導師關於我旅途路線的email,我就委託我們研究所負責接收發email的同事幫我查收（參見本博文-世上最昂貴的Email).等到瀋陽以後,我打電話從同事那裡得到了日本導師的email,告訴我換乘火車車次.

  導師說他在我們大學所在地的火車站接我.讓我有什麼問題就給他打電話.

  下了飛機,辦理完出關手續后,我拖著行李急匆匆地朝機場大廳的門外廣場趕,中間的換乘時間非常緊張,大概只有30分鐘.一出機場大門,刺骨的寒風迎面撲來.外面是一個環行大道,對面是一個很大的停車場.根本找不到火車站的任何標誌.我急忙退回機場大廳,用英語向一位工作人員詢問火車站如何走.他就領我向一個自動升降樓梯的入口走去.下了樓梯他又把我交給了一個地鐵工作人員,給她嘀咕了幾句,我根本聽不懂.那位女工作人員幫我買票,並用比較流利的英語告訴我在那個站台乘車,在那個車站換乘火車.

  到了站台上,我又不知道該乘哪個方向去的火車.應該在哪個站下車換乘火車.我就又用英語問站台上的乘客,這時我就找看樣子象大學生的年輕人問,果然不出所料,他們/他們的英語比較流利.很有耐心地幫我找到乘車的站台.

  剛剛上了地鐵,就急忙向身旁的乘客打聽我在哪站下車,總怕坐過頭,趕不上火車.還算幸運,我所問的乘客她和我在同一個站下車.

  下車后,又辯不清東南西北,不知道售票處在哪裡,該在哪個站台乘車.

  運氣還好,站台上站著3-4個年輕人,他們/她們帶著滑雪板等,看上去象是大學生.我就又向他們求助.其中有位男生急忙把我領到樓上買到車票,然後又幫我找到了乘車的站台.讓我在站在那裡排隊等候上車,果然不一會兒,我身後排了一長串人.火車到站后,車上的乘客不慌不忙地下車,等到所有乘客下完后,我們按部就班地上車.

  上車后,又遇到了一個難題.我不知道我如何才能知道我該在哪個站下車.因為我乘的車在我的大學所在的城市是過路車.我就又問乘務員,我該在那個地方下車,列車員用不是很標準的英語給我做了回答.又給我用漢字寫下了我要去的城市的地名.

  過了一會兒,我身旁的乘客很友好地用英語主動跟我打招呼.他跟我攀談起來,他說他去過香港.他告訴我不用緊張,他到時侯會提醒我下車的,因為他的目的地路過我去的城市.我想他一定看到我急得滿頭大汗的樣子,特別是在當時滴水成冰的北海道,才會這麼安慰我的.

  我當時的樣子一定很引人注意,我擔心挨凍,又怕行李超重.把衣服儘可能穿在身上.我穿著厚羊毛衫,西服套裝,打著鮮艷的紅領帶(總以為日本人無論何時都西裝革履的),外面再套一件很肥大的羽絨服.可以想象這樣打扮的我站在火車的過道里,乘客們不驚奇才奇怪呢?

  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后,我看到每一節車廂內的過道門的上方都有一個熒光顯示屏幕.不時地動態顯示火車當前所在的位置,以及剛剛經過的車站和即將到達的車站的站名,絕大多數是漢字.這時候,我才真正放下了懸在心頭的石頭,對自己說,我不再擔心坐過站了.

  抬頭向火車的窗外望去,鐵道兩旁的松柏林鬱鬱蔥蔥,在白雪皚皚的雪原更加鮮明奪目.不時也可以看到零星的散布的民居,屋頂五顏六色.就好象一塊很大的白色幕布上點綴的星星點點的彩色圖案一樣,非常漂亮.

  列車上的女售貨員打扮入時,進入火車車廂過道門的時候,面帶微笑向所有乘客鞠躬,手提一個小籃子,似乎是用藤條手工編製的,裡面的商品都是一些包裝考究的小紀念品.她從乘客的神態來判斷是否有興趣購買,踏著輕盈的碎步,語氣非常溫婉,很優雅地給顧客推薦她的小商品.到離開火車車廂過道門的時候,她彎腰鞠躬,面向乘客,微笑著倒退出去.

  天快黑的時候火車才到目的地.我的導師在出站口等我.他直說擔心我趕不上這躺快車.馬上把我的行李裝進他的車裡,然後他說由於學校的留學生公寓的鑰匙沒有拿到,當晚就安排我住在酒店,第二天周一再去帶我去留學生公寓.

  不一會兒他就把我送到了離火車站不遠的華盛頓酒店.辦完住宿登記后,他說第二天早晨9:00開車來接我去學校的留學生公寓,然後他就回家了.

  到了房間,洗完澡后,覺得肚子餓了.也是,中午12:30左右下了飛機,一直急著趕路,竟然忘了吃午飯和晚飯.向窗外一看,高低錯落有致,銀裝素裹.只有路燈眨著昏黃的眼睛.路上沒有行人,僅有汽車的燈光連成兩條流動的光帶.

  這個酒店的費用一定很貴的,還有免費早餐.放下行李就去前台打聽如何結帳,結果服務生告訴我說,我的導師已經付過了房費.後來,我要給導師還那晚上的房費,他直說不用了,算他請客.我至今也不知道是多少,但一定不是很便宜的.

  酒店只供應免費早餐.在包里翻了半天,找到了一袋速食麵,可是沒有碗,正在發愣的時候,發現房間有一個電熱不鏽鋼水杯,就把速食麵煮的吃了.就算是到日本的第一天的午餐和晚餐.先天晚上在瀋陽機場的招待所由於擔心睡過頭,也沒有睡塌實,再加上旅途勞累,很快就進入夢鄉,儘管肚子還有點飢腸轆轆.

  後來我把這次挨餓的經歷給我的家人講了.隨後每當我出國時,愛妻一定給我包里塞5-6個燒餅,生怕把我餓著.

  注:日本的站台上每一個車次的車廂的停靠點都是固定的.乘客只要根據自己的車票上的車廂號碼,在火車還沒有到站之前就在站台上自動排隊,火車進站后,乘客下完后,再很有秩序地依次上車.這樣站台上也顯得秩序井然.不象國內的站台,乘客扛著行李來回跑,走很多冤枉路才能找到自己的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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