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雨艷退學了。
因為殘酷的現實是不易改變的。
雨艷一直呆在家裡不願出門。
董哲一有空就去看望她,不停地安慰、開導,為她出謀劃策。董哲說:「有我在,一定讓你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半月後的一天晚上,董哲又急沖衝到雨艷家,他告訴雨艷:「五彩牡丹由專家審定為特別珍貴的品種,被烏挺俄以50萬元的價格拍賣給了上海的一家植物園。現在最新的價格,已超過200萬元。」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上面列印著網上下載的內容,然後指著說:「就是這家植物園。」
雨艷接過來一看,上面列印著植物園網站首頁的內容,有一排醒目的大字:上海花山植物園。
雨艷咬著嘴唇陷入沉思。
董哲又說:「另外,有個園藝師偷偷告訴我父母,烏挺俄知道了你們家還有名貴野生牡丹,可能又有霸佔的企圖,你們要早作準備。」
見雨艷母女都有點不知所措。
董哲說:「我一定會儘力幫助你們的。」
說完,董哲匆匆回家去了。
果然,幾天後一個下午,一個穿著花襯衫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雨艷母親的茶館,身邊還跟著兩個戴墨鏡、有紋身的打手。
這人就是烏挺俄。
雨艷母親知道來者不善,就問:「你來有什麼事嗎?」
烏挺俄叼著雪茄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團帶著口臭的煙氣,然後說:「當然,無事不登三寶殿。聽說你們家還有野生牡丹,我出一萬元買下。」
雨艷母親說:「不賣」
「是不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啊!看來,我要讓公安局追究雨艷盜竊五彩牡丹的刑事責任了。」烏挺俄露出兇相。「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我再來見你。」烏挺俄發出最後通牒,然後揚長而去。
雨艷母親馬上跑回家,和雨艷商量對策。
「我們到外面躲一陣子吧。」雨艷說道。
「到哪裡去呢?」
「我想去上海。」雨艷想到一千多公裡外的上海,並非其他原因,而是五彩牡丹就在那裡。
「那麼還有兩棵野生牡丹放哪裡去呢?」
「藏到石榴和董哲家裡去。」
「好。」
母女倆商量完畢,雨艷打電話通知石榴和董哲。
董哲問:「在上海有親戚或朋友嗎?」
「沒有?」
「如何解決生活問題?」
「我們可以打工。」
「到上海后,你們住在哪兒、在那裡工作,要及時告訴我。假如遇到困難,千萬不要自己頂著,一定要和我聯繫,我有辦法幫助你們的。」董哲鄭重地叮囑著。
「知道了,謝謝!」雨艷內心湧起一陣欣慰的感覺。
當日,兩盆野生牡丹分別送到石榴和董哲家。外出的行李也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了。
晚上,董哲駕駛他的越野車,先去接了石榴,再到雨艷家,然後一起把雨艷母女送到洛城火車站。四人把行李搬進車廂,又一同下車,在車廂門口告別。
那一刻,他們悲喜交加。
雨艷和石榴緊緊擁抱,淚流滿面。
預備開車的笛聲鳴響了,石榴說:「快上車吧,馬上開車了。」雨艷放開石榴,轉向董哲,她想,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重逢,這樣想著,身體不由自主地靠近董哲,董哲不再掩飾自己的感情,順勢把她擁入懷中。這是他們的第一次擁抱,那樣甜蜜,又那樣苦澀。
「快上車吧,要來不及啦!」列車員大聲喊叫。
「快走吧!」雨艷母親也急切地催促著。
董哲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心很痛。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用了很大的勁才說出話來:「快上車吧。」聲音是顫抖的。
雨艷鬆開摟著董哲脖子的雙手,此刻,縱然有再多的眷戀和不舍,也必須選擇分離。她在董哲的唇上快速吻了一下,然後退了兩步,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轉身衝進車廂……
列車緩緩啟動,載著雨艷母女和她們的悲傷離去了。
望著車窗外漸行漸遠的城市燈火,雨艷心潮起伏。
洛城——她深愛的故鄉,這裡有她的親朋好友和愛人,有無數美好的回憶,是她曾經的天堂;但如今,卻兇險難當,讓她不得不落荒而逃。
未來將會怎樣?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