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母親參加革命后的照片中,我最喜歡的一張就是她剛剛參軍時候的一張頭像,讓我父親放大了之後掛在家裡的牆上直到我出生長大。
這張照片充滿了英姿颯爽的氣質,輝映著了母親年輕時代的美麗和朝氣,還有一種對革命事業充滿堅定的稚氣。歲月如梭,而相片中的那個女兵卻永遠停留在50年代的那個輝煌歲月, 閃爍著理想主義的光彩。
據說,當時這張照片被我父親掛在牆上之後,他的一個同事來訪,問照片上的女子是誰,我父親說,是我愛人,參軍在部隊上。
那個同事搖搖頭說,那你就等著離婚吧,這麼漂亮的老婆是遲早會給部隊上的領導看上。
我父親同事和朋友不止一次這樣說了。也許,這只是一個笑談,但對於我聽來卻有著不同凡響的故事。於是,我開始探究關於母親軍隊生涯的往昔歲月。
我母親從來不喜歡講述她參軍的往事, 彷彿那兩年的部隊生涯是不存在似的。
我一直對母親的軍旅生涯充滿好奇,畢竟很難想象我母親這麼一個知識分子居然曾經參過軍,到底參軍的歲月是怎樣渡過的呢?為什麼只有短短的兩年呢? 每次問母親,她總是說,這些事情在我退伍的時候就已經跟部隊保證不會說的,現在就不要講了。
時代轟烈向前,轉眼我母親在美國都二十多年了,我希望這二十多年的時光應該沖淡了她當初的承諾,還原一個歷史的真相。畢竟這是她人生中渡過的青春兩年時光,值得珍惜,值的記憶。也許,有些當事人還健在,也許會介意看到這些文字的記錄,但是,我相信the truth will set everybody free(真相將還回所有人的自由,包括我母親),如果他們還記得這些前塵往事的話。我只是想記錄一下母親曾經的軍旅生涯,對於她這個大歷史中小人物來說,這不過是她的一段生活,人生旅途上的一段風景,即便沒有迤邐風光,也有坎坷難忘的記憶。
僅以此記錄我母親革命歲月的一段青春歲月,軍職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