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在鄉下的事情,恰如一幕幕電影中的畫面從眼前閃過,有的片段快速得模糊一片,有的則如慢鏡頭一般是那麼的清晰,記憶中有不勝負荷的痛苦經歷,也有懵查查時的快樂時光。都說人生在世就是與磨難斗一生,經歷艱難曲折討生活是種必然,從生活中討來的幸福則是偶然。下鄉,在那個時代對我來說是不可避免的生活選擇,即使生活中的磨難是必然,咱也要從這磨難中盡量去尋獲哪怕只是那麼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快樂。
由於咱干農活出工出力,從不裝病出滿勤,深得生產大隊住知青點副隊長的青睞,在農閑時,但凡有些好事兒,總會叫咱去幫一手,如隨他去鎮里買些東西幫他上貨,「雙搶」及秋收隊上殺豬時,咱也會從旁遞傢伙扶豬肉倒開水。放牛餵豬看護西瓜地的優差也會有咱一份。
知青點為了逢年過節及播種收割時有肉吃,專門在點裡砌了個豬舍養了四頭肉豬和一頭母豬。養豬是件很臟很臭的活,但比起下田干苦力的農活來說則是個優差。咱有段時候也被分配與一老知青一起養這些豬,主要任務是去菜田裡割「甜」菜,那是一種葉子又大又厚生產旺盛的綠葉菜,專門種給豬吃的。割回來的「甜」菜,用鍘刀切碎,再倒入知青點煮飯時的洗米水,攪拌好后給豬吃,「吧噠吧噠」豬吃食的聲響不絕,就是些青菜與米水,豬居然吃得這麼歡快。而每當知青有剩飯剩菜作潲水餵豬時,那「吧噠吧噠」聲就更響。
可有一日,平時吃完就睡,睡了又吃的母豬在吃完潲水后,並沒有躺下睡覺,而是在豬圈裡不停的轉圈,時時還用鼻子拱圍欄拱牆角,一連兩日都這樣。咱擔心這母豬是否生病了,忙叫副隊長來看看,副隊長見此狀,轉身吩咐我明早煮一臉盆稀飯,再加兩個雞蛋等他來。
第二天一早,咱就煮好了一臉盆稀飯,備好了兩個雞蛋,一直等到中午,才見副隊長和一老頭趕著一頭黑豬進了我們的豬舍。副隊長對咱說,把稀飯雞蛋拿來,咱忙將一臉盆稀飯端到副隊長跟前,他接過雞蛋將兩蛋磕破放進稀飯中一頓攪和,再把剛才進來的那頭黑豬趕到臉盆前,那頭黑豬就「吧噠吧噠」吃起來了。咱對副隊長說:我以為這稀飯是給我們的母豬吃的,怎麼是給這頭黑豬。副隊長說,這是從鄰村請來的種豬,今天要它給我們的母豬配種。原來如此,我說那母豬這兩天為啥總是煩躁不安,原來是在發情。
黑豬吃完了一臉盆的稀飯,副隊長和那老頭就將它趕進了母豬的圍欄里,頓時,豬圈裡兩豬的叫聲此起彼伏,那黑豬沖著母豬就用前蹄搭母豬的背,剛一搭上了背,母豬就往前一挪,黑豬就滑了下來。再上一次,再往前挪,再滑下來。如此反覆幾次,黑豬總是爬不上母豬的背。只見副隊長按住母豬的頭,那老頭就將黑豬往母豬背上推,母豬叫聲更烈,黑豬叫聲更粗(以下省略幾十字......)。
就這樣,咱在豬圈裡經歷了第一次的性教育啟蒙,雖然咱眼睜睜地目睹了這奇特的一幕,但咱那時仍百思不得其解,為何一臉盆稀飯加兩個雞蛋就能讓母豬誕下一窩十幾個豬仔。
當年的「牽豬哥」,牽著種豬去養豬戶和母豬交配,賺取微薄的工資和飼料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