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店叫了輛計程車特地去小菜場,要為看望老爸老媽買點什麼,順便看看現在的上海庶民生活的重點--小菜藍子。
小菜場,是上海的傳統說法,並不意味著那個菜場很小,就象是北京人愛說大,什麼大三元,當然也並不是大地方。
在上海西區徐家匯附近、宛平南路徐家匯花園小區的門口下了車,這個不算低檔的小區,毎一平方的住房恐怕都會讓我們出冷汗。小區對馬路面對南趙巷居民區黨員電化教育播放點,走到底是上海徐匯區蒂伊文化藝術進修學校,可以彎到徐家匯,雖然都算是現在上海的好地段,但是照這樣是亂七八糟,典型的亂中帶秩序的上海風格。要去的小菜場,就是位於這條小路中間的天平供應站(綜合菜場),是室內的。
沿途都些是生活配套的小店家,什麼北京風味、四川小吃、湖北特點,樣樣種種,目不暇接。
現在上海的小菜場的入口處,雖然不特設保安,但是比較注重公共場所的安全問題。裡面真大,又干浄、又明亮,價格明標,公平交易,一看就是讓人放心和滿意,與我這個買菜出身的人頗高好感。
想為自己的兩老買些水果,「想要點啥,那些美國甜橙不錯的,還有日本富士,正宗Sunkist的香蕉非常甜...」攤位隔壁的男人向我太太推薦。
怎麼都是外國的,沒有國產的水果嗎?
國產格,有哪,赤佬要啊?勿放心呀!
那西瓜怎麼買?我問。
你等一等,這攤位的老闆娘剛上廁所去了,等等...喂!那男人突然大聲向背後的人叫喊,「曉得翠芳進去多久了?有買家了,快喊一聲!」
我問: 那翠芳是進去為大的、還是來小的?
這話惹得左麵攤頭的阿姨扭著屁股晃著奶、又是頓腳捶胸地放肆狂笑: 哈哈...問問翠芳進去是前面出還是後頭來...那阿姨的問話真是口無遮攔、肆無忌憚。
來啰、來啰...一個滿面紅光,渾身胖嘟嘟、左手戴斐翠手鐲,右手99金手鏈、項掛鉑金項鏈的「翠芳」來啰,「先生要啥?先生請吩咐,我(的東西)不錯的」,風風火火的,她說。
您,手洗了嗎?我問。
當然、當然,再說我不是來後面大的,只是前頭小的,不信,噢,摸我的手,她真誠地表白。
前頭小?後面大?我故意重複了「翠芳」的原話,一雙手濕淋淋的,我對她笑了,
望一望周圍也是狂笑一陣,氛圍歡樂,真正和諧的小菜場。
想起自己出國前的買菜經歷。
那年頭的上海小菜場,票證年代,物資匱乏,非但小菜場是頭頂月亮、腳踩泥濘水,樣樣憑票,種種缺貨,有票還非得趕大早排隊看小菜場的臉色,聽小菜場的閑(不好聽的)話。
那年小年夜,通宵爬好格子后,洗一把臉風塵匆匆地去小菜場趕早排隊買配額年貨。寒冬臘月的凜冽寒風中,站立通宵的阿姨爺叔也不在少數,小菜場的路面是布滿裂紋的,陰溝是溢水的,水上浮著魚鱗片和老菜皮,還漂有灶間的油煙氣。因此顯得更是陰沉。牆面黃渣渣的,肉攤頭上的粗礪都凸現起來,沙沙的一層。沒有玻璃,任憑寒風頻繁呼嘯,櫃檯上也是飄著黃的污跡,有著腥味,看上去還有一些霉花痕迹斑點。野貓也是在這裡出沒,鴿群也在棚頂扎堆,撲飛著的是晨曦未照的一些塵埃。
肉還沒有運到。只能等。只能等。
肉來了,髒兮兮的車輛倒在路邊,大片的豬肉就被卸在齷齪的路道邊的臭水溝,「好了,我走了!」那裝卸工模樣的、其實是肉攤小頭頭的釣著煙屁股、滿面橫肉地關照著肉攤里的小辯子女人。
等等走,我對他說,什麼地方不可以卸肉,為啥偏偏就是要扔在溢水的陰溝水裡,你是吃這種肉長大的?
喂!裡面的阿五,關照你,這個人,這四眼,等下別賣肉給他,看伊再說話不看看人頭!那肉攤小頭頭故意不回答我,只對他的手下女人發威。
我把菜藍一扔,對他說,今天我不準備買肉了,我讓你也嘗嘗人肉浸在陰溝水裡的滋味!我的身後,四面八方都是憤忿噴火的目光...
我曾經化身採訪過上海小菜場,他、她們都是承包的,秤桿一翹,價鈿隨意叫喊的,什麼3元5角2、4塊8角7,真正的價格他、她們視而不見。那時候我們工薪毎月74元,他、她們除去上交攤位小頭頭的進貢后,還能月收2000以上,甩開我們3、4隻跟頭還不止...人心,從那時候起,就已經是壞透了的,還說什麼...
標籤 上海,小菜場,買肉
怎麼都是外國的,沒有國產的水果嗎?
國產格,有哪,赤佬要啊?勿放心呀!
來啰、來啰...一個滿面紅光,渾身胖嘟嘟、左手戴斐翠手鐲,右手99金手鏈、項掛鉑金項鏈的「翠芳」來啰,「先生要啥?先生請吩咐,我(的東西)不錯的」,風風火火的,她說
肚腸咕咕叫,忍不住了,駐足先買了吃,想起了「翠芳」胖嘟嘟、濕淋淋的、戴斐翠手鐲、99金手鏈的手,嗯,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