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我態度是誠懇的

      我態度是誠懇的。六四清查那會兒，以政治保衛處探員為主的清查小組（現在的國內保衛局），整天四五個人圍著我，動不動說要把我關進去（都是在副處長時不時進來的時候）。我誠懇地和他們談我的認識，我表示了擁護黨中央罷免趙紫陽總書記職務的決定，話語全文背誦新華社統發稿，一字不漏。既然他們叫我無話不談，我就說了兩個想法和一個經驗教訓，最後還在陳述記錄上簽字畫押。

      第一個想法是我曾經堅定地跟黨走，正因為此，希望清查小組通過審查我而鼓勵我跟黨走的信心；我就是跟總書記走得堅定了，根據我當時的認識水平，不跟總書記還能跟誰走？清查小組聽了不做聲。

      第二個想法，就是李鵬總理會見學生運動領袖時（新聞聯播有證），他說：「我和你們是平等的」，但是現在該由誰來評說李鵬和學生？我說你們知道我近年來做的是評審工作，這好比他們是在體育比賽，李鵬是運動員的一方，裁判怎麼是他做而不是我做？暫且不說立場，即便說立場，毫無疑問我是跟黨走的，我是說規則，你們怎麼看？

      清查小組無以言對。

      最後，我說一個經驗教訓：劉少奇是全黨一致通過決議：永遠開除出黨。四五天安門事件中央決定把鄧小平趕下台，後來呢？清查小組聽到此，反問我：「你說後來呢，後來怎麼樣」？我說：「後來就留給我們一個以事實為基礎、以共產黨黨史為背景的經驗教訓呀，還有後來什麼，我正在看，你們問我，我去問誰呀」？

      清查小組還是無言以對。

      當時清查小組組長是吳邦國。他身邊組員（市檢察院幹部）告訴我好友：「邦國看了XXX的檢查，笑著說：這個人就會搗漿糊，算了算了。」

      我自此才知道，吳邦國是好人，因為當時紅色恐怖籠罩整個知識界，鄧小平淡化六四指示還沒下達。我的檢查書至今還在市委檔案的專案存放處。有時我也在想，將來有一天會不會被人認為：這種檢查跟薄一波等六十一頭狗熊自首脫黨的性質沒啥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