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放學回家,從學校捧回一個十年級最高成績大獎(Top Male Student, 每個年級每年都會選出這樣一名學生,主要看一年中所有科目的平均成績,男女分開,各選一名)。看到這個獎品,我對兒子說:你終於超過Andy,把這個獎奪過來了!
Andy是兒子的同學,日裔加拿大人,從五年級開始,就和兒子在一個學校一個班裡,兩人是很好的朋友,經常一起做作業,互相到對方家裡sleepover,整個年級里,兩個人的成績總是最好的,而且遠遠高出其它學生。但兒子的成績總是比Andy低那麼一分兩分的,每次這個Top Male Student發獎的時候,兒子總會感嘆,「I just can』t beat Andy」 ,引為憾事!
我很了解Andy這個孩子,典型的日本人,勤奮努力,一絲不苟,精益求精,人也聰明!彈奏一手好鋼琴,畫得一手好圖畫。有一次他們藝術課作業,要求學生自己編一個小故事,然後畫成小連環畫,Andy從來都是按時上交作業,唯有這次遲了兩天。他對每一幅畫面都精心設計,每一筆每一畫都細心描繪,花了大量的時間,我後來看了他的作業,心裡驚嘆一份普通的作業,孩子可以作的如此完美!似乎明白了日本人的卡通片,為什麼會在世界上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了!
兩個人上高中還是在一個學校,九年級的Top Male Student還是Andy拿走!終於在十年級這一年,兒子的成績超過Andy,8門課,平均成績98.5分,Andy的平均成績為98分。這八門課里,有5門課滿分,一門課99分,英語課94分,法語課94分,最重要的是兒子的多數課程都是法語教的,這些分數也不是一次考試的結果,而是平日作業,單元測驗,期末考試,幾十次成績的平均。我跟兒子說,我讀高中的時候,曾是全縣成績最好的,平均分也沒這麼高過,你比老爸強多了。特別英語法語這些語言課程,我覺得平均達到94分,實在比數學,生理化滿分還要難!
學校的表彰大會,只有平均成績在80分以上的學生才可以參加。我問兒子,你們學校有多少人平均成績80分以上,兒子說40%左右,我說這個比例是不是低了些,你們學校可算是本地最好的一所高中啊!兒子說確實有些低,許多學生達不到80分,不是因為他們笨,而是不學習,以這些課程的難度,只要上課好好聽講,按時完成作業,達到80分並不難,但還有一些學生居然不及格。
於是談起加拿大的教育制度,教學方式不錯,但學校和老師對學生要求太松,家長再不管的話,完全要憑學生自覺,但有幾個學生會自覺地不需要任何督促地去讀書呢?尤其在加拿大,沒有生存壓力,許多學生課堂里時時拿個手機上網發簡訊,放學后要麼閑逛要麼爬梯,甚至抽煙吸大麻,獲取知識的最佳年齡,就在這種玩樂中浪費了!更糟糕的是養成懶懶散散,不求上進,得過且過的生活態度,這種生活態度,又不可避免地會影響到將來的工作。
上個星期,本地一家有名的網路遊戲製作公司,大幅裁員,幾乎破產。兒子在報紙上看到這個消息,非常難過。原因是兒子七年級的時候,學校的天才學生班曾組織去這家公司參觀學習,這家公司作為本地一家僅有的高科技企業,得到政府大力支持和扶植,這家公司推出的第一款遊戲,也非常成功。兒子從小就喜歡玩遊戲,對遊戲市場非常關注了解,我問兒子這家公司怎麼會一下子要破產呢?
兒子說過去幾年,這家公司投入很大的財力人力開發一款遊戲,遊戲上市后銷量卻很差。我問失敗的原因是什麼,難道玩家不喜歡這個遊戲?兒子說不是,這款遊戲圖象概念設計都很好,但上市后玩家玩的時候,發現有很多bug, 遊戲過程不流暢。其實這些問題只要認真一些,花時間細細檢查修改,很容易解決,不是什麼技術難題,可這家公司,卻在這些小問題上栽了跟頭,幾乎破產。現在只好大幅裁員,又從政府獲取一大筆援助資金,進行重組,能否起死回生也難說。
我好象看到了加拿大的教育與這家公司失敗間的某種內在聯繫:再好的制度,如果沒有人願意努力工作,每個人都只貪圖享受,最終照樣要失敗的,美國好象也在走同樣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