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浮萍（18）

       強尼一雙眼盯著牌桌，下注，要牌，根本沒看到弗蘭克走過來，直到有人拍了自己一下，看到弗蘭克站在自己背後，才不好意思地對弗蘭克說：「玩撲克輸了一百多塊，實在沒耐心玩下去了，玩二十一點，試試運氣！」

      「運氣怎麼樣？」弗蘭克問他。

      「贏了三十多塊。」強尼數了數籌碼，對弗蘭克講。

      「他們三個在等我們呢，該走了。」弗蘭克了解賭徒的心理，不想硬拉強尼離開牌桌，用商量的語氣對他講。

      「好吧，賭最後一把，把贏得的這三十多塊全押上，輸贏都走。」強尼說完，一把押了三十塊，剩下一個兩塊五一個一塊的籌碼，共三塊五，放在自己賭注的旁邊，在賭場里，這相當於發牌員的小費，如果自己贏了，發牌員就贏了七塊錢小費，如果自己輸了，這三塊五和自己的賭注一起，都歸了賭場，發牌員一分也拿不到。

      發牌員對強尼說了聲謝謝，開始發牌，強尼拿到兩張K共二十點，不要牌，發牌員明牌是一張六，翻開底牌是一張十，共十六點，必須補一張牌，這種情況下，發牌員很容易爆牌輸掉，強尼贏的機會非常大，可惜就是這麼巧，發牌員給自己拉出一張牌，翻開來是張五，共二十一點，全桌的人皆輸，氣得強尼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發牌員也恨恨得把手在空中使勁揮了一下，不斷搖頭，因為自己的小費也輸掉了。

      這種情況，弗蘭克在賭場見多了，對強尼說，「走吧，走吧，運氣就這樣，沒辦法！」

      強尼把籌碼換成現金，和弗蘭克回到草坪，辛迪見到弗蘭克和強尼又說又笑的，以為強尼贏了錢，就問強尼：「看來你運氣不錯，贏了多少錢？」

      「沒贏，輸了一百多塊。不過我覺得自己今天好像贏了錢，這是我第一次進賭場，只輸這麼點錢，以前進賭場，那次都要輸個千八百的。」強尼對輸掉一百多塊錢，確實沒當回事。

      「我看你是輸麻木了，我被老虎機吃掉二十塊，都會心痛得不想吃飯。」周明一邊對強尼講，一邊站起身來對辛迪和傑西卡說：「咱們走吧！」

      「別忙別忙，咱們幾個也算有緣份，湊在一起不容易，總要照張像留個紀念。」辛迪畢竟年輕，多了一份年輕人的玩性，一邊說著，一邊從背包里拿出相機，膠捲早裝好了，交給旁邊的一個白人小夥子，請他為五個人照張合影。

      五個人圍著桌子，傑西卡和辛迪坐在前面，弗蘭克，周明，強尼站在後面，擺好姿勢，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咔嚓咔嚓咔嚓，小夥子連續為他們拍了好幾張，一邊拍一邊稱讚：太完美了，太完美了！

      回程的路上，強尼特意囑咐辛迪，照片要多洗幾張，還說自己將來有一天，真要結婚的話，無論每個人在那裡，一定要把大家都請來。

      弗蘭克打趣他：「強尼，像你現在這樣，頭頂沒房，腳下沒車，銀行沒錢，要結婚，估計我們頭髮都要等白了。」

      周明看了看辛迪，對強尼說：「強尼，我覺得你的人生就像賭博，偷渡是賭，工作是賭，工作之餘還是賭，說不定那天奇迹發生，中個大獎，天上掉下個老婆來呢！」

      幾個人都開始拿強尼開玩笑，強尼也不生氣，寬闊筆直的高速公路上，在這個難忘的夏日，回蕩著幾個人一串串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