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媽媽如何了解到梁超齊的公司其實就是一個地下賭場,以及俊傑也已經知道了自己在梁超齊的公司里打工的事情,亭亭實在無從知曉。但有一條是肯定了,就是做完這一個月,自己無論如何都要離開梁超齊的公司。
另外,在姚文娟的堅持下,在大兒子文基出國的問題上,章兆文終於肯讓步了。星期一一早,姚文娟要帶著這個好消息去一趟學校找文基,叫他趕快把報名表填好,寄出去,儘快把學校聯繫好。然後,把後面該準備的手續都準備好。她知道,文基做這些事不行,還要自己親自出馬幫他做。
對於這次丈夫的讓步,姚文娟感到很安慰,也很滿足。安慰的是他終於也能站在孩子的角度來考慮問題了,孩子也終於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生活了;滿足的是,終於,她和孩子的想法能夠得到丈夫的認可。這可是個不小的進步呀!
而章兆文呢,也許是看到孩子們真的長大了,也許是感到自己老了,很多事情已力不從心了,以前說一不二的霸道作風開始有所轉變了。這次,太太冷淡他才不到一周,他便宣告投降了。這,在以前,無論如何,是不可能發生的。怕文基錢不夠花,他還叮囑姚文娟去看他時,多帶些錢給他。這也是第一次他如此細緻地關心兒子。
丈夫的這些細微的變化,使姚文娟感到他不像原來那麼頤指氣使了、那麼冷漠了,而是變得溫和了、可愛了。就在文澤回家的當天,姚文娟搬回了她和章兆文的卧室……
按照姚文娟的意思,亭亭還是去了梁超齊那裡,上完后兩周的班。之後,便找個借口離開這家所謂的「電腦公司」。本來,阿昌是要送亭亭上下班的,章兆文把他調到了營銷部,周一就要上班,無奈姚文娟換了一個叫李君、四十開外的老司機接送亭亭。
到了最後一周的最後一天,亭亭領過薪水,走進了梁超齊的辦公室,清了清嗓子,說:「梁總,我——從下周起就不來上班了。」
「為什麼?!」梁超齊很驚愕地問
「我媽媽——她——知道了我打工的事。她——不同意——我打工,希望我——利用暑期——加修鋼琴課,爭取參加八月末的鋼琴考試。所以……」亭亭有些吱吱唔唔地說。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騙人!」梁超齊立刻說。
「沒有!很抱歉,真的!」亭亭聳聳肩說。
「那——今天能請我——不,我請你吃海鮮!你不會不答應吧?!」梁超齊調皮地笑了一下,笑得像個孩子似的,很可愛。
「那好吧,還是我來請吧,反正我都已經答應了你。不過,我得先給媽媽打個電話再——」亭亭想起自己已經答應了他,就應該信守諾言。
「好,你就在辦公室里打,我到外面等你。」梁超齊起身離開了辦公室,留下了亭亭一個人。
亭亭把要跟梁超齊吃飯的事告訴了姚文娟。姚文娟在電話里沒有生氣,也沒有反對女兒的這次約會,只是再三叮囑女兒,「一定要坐阿君的車去,在外面一定要小心,按時回家」。說完這簡短的幾句話,她就掛了電話。
梁超齊回到辦公室,點名要去台北有名的「佳笛海鮮酒樓」,讓亭亭好好享受一下真正的海鮮的味道。於是,兩人分頭從公司到那裡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