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認識的台灣女人（十一）

都是自己的兒子，大兒子和二兒子想讀高中、讀大學、讀研究院，甚至出國深造，姚文娟就是一句話，「好！我供你們！你們就給我讀，能讀多高就讀多高！」

可是，到了文禮，姚文娟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二十五年前的夏天，文禮初中畢業了。他的學業沒有兩位哥哥那麼出色，沒有像他們那樣考取全台北最好的私立學校。傍晚，他帶著初中畢業證回到了家裡，走到正在沙發上坐著看電視的母親跟前，怯生生地說：「媽，我也想上高中，讀研究院——」話還沒說完便被姚文娟打斷了，她騰地站起來，順手拿了放在茶几上的雞毛撣子，邊比劃邊罵：「你沒考上兩個哥哥曾經上的高中，還想繼續讀書？！你給我出去找工作！！到社會上嘗嘗什麼是苦再說！！」 「媽，你就給我這一次讀高中的機會，好不好？！！我一定會努力把學業搞上去的！！媽！我求你了！！」 文禮跪在地上求姚文娟再給他一次讀書的機會。「你不配！！！你就不是那塊料！！！我早就看出來！！你給我起來！！」姚文娟大聲地吼叫道，而且越吼她越生氣，揮起雞毛撣子就噼里啪啦地往文禮身上抽，越抽越狠……

這時，亭亭剛好從學校回家。看到媽媽又在打弟弟，而且雞毛撣子已經被媽媽打折了一半！她把書包一扔，一下撲到弟弟身上，「媽！要打你就打我吧！！別打弟弟了！！！」 看到亭亭趴在文禮的身上，姚文娟舉過頭頂的手停了下來，但嘴巴里還是不停地罵，「不好好學習就給我滾出這個家門！！還想當吸血鬼呀！！啊！！我是不會給你錢讀高中的了！！——」姚文娟還沒罵完，章兆文進門了，「你又在發什麼瘋？！！大老遠就聽見你在罵人！！啊！！你是不想過了嗎！！！」 章兆文有點失去理智了，跑到廚房拿了一把菜刀，舉過頭，衝出來就要跟老婆拚命。看到爸爸媽媽要大動干戈了，尤其是爸爸的舉動，亭亭嚇呆了。這時，文禮衝到爸爸跟前，一把握住了爸爸拿刀的那隻手，大聲叫道：「爸！！要殺你就殺我吧！！沒有我沒關係，大家不能沒有媽呀！！！」聽到弟弟那凄慘的叫聲，亭亭跪在媽媽面前，號啕大哭，邊哭邊問：「媽媽！你為什麼這樣對弟弟？！！難道他不是你親生的嗎？！！啊！！」這時，文禮趁機一把從父親手裡奪過菜刀，放回了廚房，把他送到了卧房，然後又回到客廳，跪在媽媽面前，說：「媽，我不讀高中了。您也別生氣了。我去讀個專科，然後自己再想辦法讀研究院。」 姚文娟眼睛就沒看兒子一下，只是要亭亭趕快起來，還說，跪在地下久了對女孩不好。「弟弟不起來，我也不起來！！」 「好了，你們兩個都給我起來吧！！」姚文娟高聲地叫道。

亭亭攙扶著快被媽媽打殘廢了的弟弟文禮，慢慢地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