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回來的第二天就到母校上課去了。他每天早出晚歸,中午在學校吃飯。天氣開始熱起來了,晚上回家時,他常常是大汗淋漓。也許是他經常外出開會,似乎不需要倒時差。一天晚上柯南下班回來,圓圓好奇地問他:「好像你就沒有時差反應!你白天難道不困?!」柯南笑著說:「怎麼不困,困也得挺著。我還要上一整天的課呢,得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呀!不過,也就是頭兩天最難受,堅持兩天就一切正常了!」「真服了你了!」圓圓眼睛困得都快閉上了。
圓圓最佩服柯南這一點。前兩年,她跟柯南去法國開會,到巴黎玩兒了一趟。在那兒,柯南沒有任何時差反應,而圓圓反應卻特別大,時差沒倒過來,玩兒也沒玩兒盡興。這次回國圓圓倒了一個星期的時差,還是沒倒過來。她是白天打盹,晚上精神!
所以,回家這二十天,圓圓的同事基本上都是晚上來看她。學生更是大包小包地帶著禮物,絡繹不絕的來圓圓家,並邀請她到酒店吃飯,到歌廳唱卡拉OK。在國外,圓圓已經很久沒有進歌廳了,這回得好好地跟學生在一起盡情地吼幾嗓子。在她的學生當中,有一個叫李彬的男孩,曾經非常調皮。他的歌唱的特別棒,聲音很有磁性、很有穿透力,真有點兒『溫拿五虎』中的譚詠麟的風格。在歌廳里,他唱的《朋友》、《水中花》、《愛在深秋》、《一生中最愛》都具有專業水平。女孩兒裡面婷婷唱得最好,她的歌風有點像楊鈺瑩甜甜的,給人很舒服的感覺。圓圓平時在家也經常用萬利達唱卡拉OK,自我感覺還不錯,可跟學生在一起一比,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在家住了二十天,白天,圓圓基本上都跟姐姐呆在一起,也跟姐姐聊了很多。姐姐已經有四年多沒上班了,一直在家待業。她已經跟姐夫王群分居了兩年,跟爸媽住在一起。女兒跟她爸爸和奶奶住在一起,星期五晚上到姥姥家跟媽媽住兩個晚上,星期天晚上回爸爸和奶奶那兒。
一天,圓圓語重心長地跟姐姐說:「你老這樣不行呵!還是得想辦法找工作呀!就算一個月掙幾百塊錢,也比在家裡當『啃老族』強呵!」 「我到哪兒去找工作?!現在到處都喊下崗!你不知道,在工廠,四十歲就逼著內退的一大片!剛畢業的大學生找不到工作的一大把!我這個年齡不上不下,找工作難上加難!」芳芳似乎對找工作根本不抱任何幻想了。「那你就學英語呀。我估計,你的移民很快就會下來!」圓圓又給她出主意。「移民!移民!移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有!還不知道猴年馬月的事呢!」姐姐灰心喪氣地說。「那你也要準備呀!萬一移民紙下來了,讓你去面談,你一點兒英語都不會,到時候你不就抓瞎了!」圓圓繼續鼓勵姐姐學英語。「怎麼學?!到哪學?!」姐姐問。「我走之前,到北京新東方書店把全套的雅思書給你買齊了,寄過來。你就到北京強化半年!你看怎麼樣!」圓圓對姐姐說。「那也行!」姐姐同意了圓圓的建議。
小妹只在媽媽家住了十天左右就跟丈夫去了她婆婆家。據說在婆婆家,他們的孩子也是一樣很難帶,加上小妹夫婦的假期都很短,所以在婆婆家僅住了一個星期就趕回美國了。
圓圓在爸媽家住的最後一天,大概下午四點多,柯南從學校匆忙地趕回家,把自己在這二十天掙的二萬多人民幣都給了圓圓的爸媽。他笑著對爸媽說:「這些天,圓圓和小南都在家吃住,給爸媽填了不少麻煩。這,就算做女婿的一點兒心意,你們拿著吧!」 圓圓爸接過錢,慢悠悠地說:「哦,兩萬人民幣,也就是兩千多美金吧!上回在你小妹那兒,她給了我們五千美金!」媽媽忙補了一句,「這五千包括了機票錢!我們還給她們帶了孩子呢!」還是媽媽會算賬,爸爸沒再說下去了。
爸爸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尤其數學特別好。這一點,小妹和弟弟都隨了他。爸爸的心算能力特彆強。當他說到『兩萬』變『兩千』的時候,中間都不帶任何停頓。媽媽就記性特別好,小妹一次給她多少錢,什麼時候給的;圓圓什麼時候給的她錢,多久沒給了,她都記得十分牢固。
柯南本來是笑吟吟地跟他們說話,但聽到倆位老人這麼一說,頓時不知怎麼回答他們好了。圓圓當然很明白爸媽的意思,心裡自然不是滋味,但也無可奈何,自己只有這個能力。再說,還要到婆婆家,總不能空著手去見倆位老人家吧!
臨行前,圓圓囑咐爸媽保重身體,有什麼需要就告訴他們,鼓勵胖胖好好學習,爭取儘快出國念書。她最不放心姐姐,叮囑她一定要學英語。她偷偷塞給了姐姐一些美元,還把自己兜里剩下的所有人民幣也給了她,依依不捨的向她告別了。
火車緩緩地啟動了, 圓圓望著窗外家人的身影,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