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上的紅藍愛 （3）ZT

（三）

      鬼使神差，第二天上班，我打開電腦第一個反應就是看看可兒在不在，看到她在線，我向她打了個招呼：「你好」
      「我在等你，昨天你看上去不高興了，是不是因為我？」
      「沒有。工作的事情有點煩。」我很驚異可兒的聰慧。
      「呵呵，是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特別想找你聊天，總想對你說話。」
      「你老公不在家嗎？」
      「他很忙，經常很晚才回來，早上很早就上班去了，說是天天在一起，可是好幾天見不到一面很正常，我也不敢打電話煩他，雖然這兩年他很少親自主刀手術了，但是也不敢讓他分心怕出事故。」
      「那你不悶嗎？」
      「有小路陪我呀。」
      「小路？」
      「我的狗狗。你要不要看看，我去給你抱來，你等等。」
      過了三分鐘的樣子，她發了視頻。
      今天的她看上去容光煥發，比昨天還好看，穿了一件家居的淡綠色睡袍，懷裡抱著一隻純白色的京叭狗，她用手扳著小狗的頭要它沖著視頻頭，小狗不聽話，扭來扭去的最後從她懷裡掙脫跑掉了，她哈哈大笑起來，笑容爽朗明媚，一排整齊的牙齒全部暴露在外面，我看得有點痴了。
       她打了一行字：「哈哈，它說你丑不願意看你。」
      「哦，是嗎？我看是它丑不敢見我吧。」
      「哈哈，你可真逗。記得你說過你結婚了，有孩子嗎？」
      「有，五歲了，男孩兒。」
      「很可愛吧，有時間叫我看看行嗎？」
      「好啊，我這裡有他照片，傳一張給你吧。」
      「好。」
      她接了我兒子的照片，然後痴痴地盯著看了半天，看得出來可兒很喜歡孩子。
      「好帥的小帥哥。」
      「喜歡送你得了，淘氣著呢，他媽媽管不了他。」
      「你才不捨得，對了，我過兩天去A市，有同學請我去玩兒。」
      「是嗎？」我突然緊張起來。
      「是的。」
      「我……能見你嗎？」
      「我看時間吧，只有很短的時間，如果方便我打電話給你。」
      「好的。」
      「認識你真好，呵呵。這兩天阿姨說我臉色好看多了。」
      「阿姨？」
      「哦，家裡做家務的阿姨，還有一個做飯的。」
      「家裡經常是你一個人？」
      「是的，家雖然大，但是沒人和我說話，小東不回家工作在外地。」
      「那你平時做什麼消遣？」
      「看看書啦，上上網啦，逛逛街啦，沒什麼特別的。」
      「哦，你來A市的時候坐什麼車？」
      「我爭取自己開車去，如果他不同意，有司機陪著就不太方便了。」
      「好的，我等你電話。」
      「嗯，你工作吧，不打擾你了。」
      關了視頻，我對著電腦發獃，突然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很亢奮，真的能和可兒見一面嗎？我走到鏡子前面端祥了一下自己，不算丑，樣子還行，182的個子不胖也不瘦還是很好的。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工資已經全部上交，而且我從來沒有小金庫這一說，一個男人沒點兒錢突然讓我覺得很悲哀。倒不是老婆管得緊，只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需要私下用錢的這一天。可兒來了怎麼也得請她吃頓飯吧，再給她買點小禮物，我是男人總不能叫女人請我吃飯，又不太能寒酸了。我想了想撥通了同學電話，借來二千塊錢，放在了辦公室抽屜里。
      期待、期待，我突然感覺自己像個戀愛中的毛頭小夥子一樣亢奮，我想像著見到可兒的情景，非常迫切，一向沒什麼文藝細胞的大腦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詩：恨不相逢未嫁時。
      一天、二天、三天……一個星期，沒她的消息，打過她的電話也是關機。臨時有事來不了？還是出了意外？我心裡七上八下的。這天剛到單位，電話響了，是可兒。
      「喂，你在哪兒？怎麼回事，急死我了。」
      「我沒事，在和同學玩，我來了五天了，難得出來散心，就玩瘋了，呵呵，想我了？」
      「廢他媽話，我都急死了！」
      「又說髒話，你很不文明哦。」她調侃我，聲音聽來很歡快，完全沒有一點憂鬱。

      「你在哪兒？」
      「我在三悅酒樓，在等你。」
      「不是吧？」這麼突然？叫我無法適應，三悅酒樓是我們這兒最豪華的酒樓，消費高的驚人。
      「不信你來看看呀，我住508。」
      我出門打了車急匆匆趕到三悅酒樓，站在508門前時，突然覺得呼吸急促，心怦怦直跳。稍做停頓呼了口氣輕輕敲了敲門，門開了，是她，個子約有160的樣子，很嬌小滿是女人的味道。她看著我，眼睛里全是笑意：「進來。」
      房間很大，很舒適。可兒穿著一件淡灰色的連衣裙，一件深灰色的小外套，胸前一長串深綠色的珠子，我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但能感覺到它價值不菲。她沒有化妝，睫毛長長的在閃。大波浪的髮捲披在肩膀上，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水味道。
      「你的睫毛真長。」
      「好多人以為是假的呢。你來的真快，上班的地方離這兒不遠？」
      「你很信任我？」
      「嗯，直覺，一頭狼不是一頭狼，是頭羊。呵呵。」她很愛笑，而且笑聲很迷人。
      「那可不一定，狼就是狼，是會吃人的。」
      「是嗎？不吃人的狼很少吧。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總不能真叫你一頭狼呀。」
      「我叫肖堅，在*****上班。」
      「我叫陳可。」
      「可兒是真名？」
      「是的，父母就這麼叫我。」
      「你父母怎麼……」
      「車禍。一起走的，在我16歲的時候，我是獨生女，他們給我留了大約500萬的遺產，生活沒什麼問題。」她眼神明顯暗淡下來，「我很想他們，想他們的時候，我就唱歌，唱小白菜，唱世上只有媽媽好，你要不要聽聽？我唱的還不錯」她歪著頭笑著問，眼裡卻蘊滿了淚。
      「可兒……」我叫了一聲。
      她咬了咬嘴唇，扭過了頭，我沒打攪她。等她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眼淚，「不好意思啊。」我岔開話題：「你怎麼不提前給我打電話，想給你準備禮物的。」
      「不用啊，你就是最好的禮物，能見到活人我很開心。」
      「小丫頭，當我是死人。」
      「才大我幾歲呀，叫我小丫頭，我一會要走了，同學開車送我回去。」
      「什麼……」
      「能見面我已經很滿足了。」
      「這麼快，我都沒請你吃頓飯。」
      「不用了，我再吃成胖豬了。」
      「可兒」
      「嗯。」
      「有什麼要幫忙的，你儘管說。」
      「沒有了，我什麼都不缺。」她電話響了「喂，好的，你不用上來了，我馬上下去。」
      「肖堅，我同學來了，我要走了，見到你很高興。」
      「我也是。」
      她提起放在床上的一個小包，在床後邊拖出一個大包來，從裡邊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我手裡，「給你的，不值錢，不過挺好看。」我接過來，她拉著大旅行包往門口走，我一把提起了她的大包，她笑笑：「男人就是有勁。」
      我們一起出了房間下了樓，我要去幫她結賬，她說已經結過了。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她說「再見吧。」她伸出了手，我握住這隻小小的手，濕濕的，軟軟的，沒有一點力感，彷彿稍稍用下力就能捏碎似的，她眼睛有點濕，一低頭拉著旅行箱走出了大門。
      我打開可兒送我的禮物，是一個黑黑的小包公的泥塑，我把它擺在了辦公桌上。
      可兒像一陣風，刮進我的生活，在我心裡欣起了巨波，我想她，真的想她，我從來沒這麼想過一個人，在和老婆談戀愛的時候也沒有，我對自己說：忘了吧，再好也是人家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