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詞:卜運算元 詠梅 1961年
讀陸遊詠梅詞,反其意而用之。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
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
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附】 陸遊原詞《卜運算元?詠梅》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輾作塵,只有香如故。
一九五九年初,為支持「大鍊鋼鐵」,瀋陽市瀋河區街道辦的「五挖辦公室」,到我家抄家,拉走了一手推車的廢舊鐵器;六月,父親被從工作單位:瀋陽市汽車運輸公司二隊帶走,到大北監獄「滅資興無學習班」「學習」二十多天,隨後瀋陽市公安局四處的警員帶著父親來我家抄家,拿走了所有積蓄和值錢的衣物,留下父親和一紙「搜查證」,算是「結案」。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父親從此開始求人寫「狀紙」到處「上訪」要求結論,結果答覆是「錢物上繳國庫了」,公安局,稅務局互相推諉沒有「結論」。
一九六二年中,我要高考了,父親又要我再寫一份「上訪信」,我無言地拒絕了,父親憤怒地搶過我手裡的高考資料扔到馬路上,我含淚撿回來;母親勸我說「我和你爸都是大老粗,寫字的事,求人多難哪,你不幫他,誰幫啊」?我說「政府幹的事,我們改得了嗎」?媽說「那你也得好好跟你爸說呀」!
第二天早晨是星期日休息,我對趴在炕上的父親說:我給你講兩首詩,你看是誰寫的好:於是邊念邊講了毛主席和陸遊的「卜運算元:詠梅」講到「零落成泥輾作塵,只有香如故」時,爸爸流淚了說「這詩寫得好」!我連忙打住說「你在外面千萬別這麼說,你得說是毛主席寫的好」!母親插嘴說「他個大老粗,誰會問他這個?」我說「不管有沒有人問,別忘了要時刻記得說毛主席的好話」。
六十多年過去了,父母也走了二十多年了,唯有弟弟還留著那一紙「搜查記錄」。
後來得知,我家挨整除了是家庭出身不好以外,還因為租住我家下屋的周姓女子與戶籍警察沈謀通姦併當上了「治保委員」后,被其丈夫發現暴打之後,拿我家出氣的結果。可憐老天有眼:那女子生了個漂亮女孩,卻先天無手,曾哭述道:都是我害人的報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