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是沒當過特務,不過官場里混久了,也難免認識一些並不遮掩身份的特務。其中我的同學Z某就是。
我倆同年不同系,因為文革而走到了一起。文革初,我被工作組定性為「反動學生」,是周恩來8月4日在清華的講話解放了我,當時Z是我校紅衛兵的發起者,我出身不好,只能跟著他在外圍「造反」,後來「反右傾」時,他被校革委會「隔離審查」抓起來了,我卻成了革委會裡聲援他的主力。十年後,我們在北京工體看節目。卻忽地見面了。這時,我是省燃料公司的老總,他是香港某公司的老闆;我問他你怎麼去香港了?他說是谷牧和余秋里給他擔保調到香港的,歸總政管理。我問他工資是多少?他說「一年七十多萬美金吧。」我差點驚掉了下巴。他還約我到北京飯店參觀了他和他太太各自開的兩個公司的辦公室。後來接觸多了,知道他的身份是陳雲老婆(於阿姨)的乾兒子,也就見怪不怪了。後來一次閑聊,Z的三姨姐告訴我:老彭,你能相信嗎?昨天在大會堂吃飯,那於阿姨讓我們一次送給她七萬美金哪,也太大了吧?我問「給了嗎?」Z太太說「不給,行嗎?」
我到香港工作,也有他幫我做出口煤炭很成功的因素,所以來往很頻繁。漸漸知道了他和其他太子黨們的信息,不過都不說破。後來他的連襟舉報他貪污行賄,數額都很大。他憤憤地跟我說:若不看三姐的面,真想做了他。告我?都是國安經費,誰敢查?
我到海南工作時,曾經因為副省長孟慶平倒賣進口汽車指標得款500萬的事向杜青林舉報了他,結果也不了了之,據說是「支援了國安費用」。
我講這些陳年舊事,是因為郭文貴舉報傅政華向他索賄5000萬美金,並且兩面通吃,又看到劉剛關於「博訊」是國安一局在美國辦的民運網站的消息,覺得貪腐和國安經費若混在一起,是無法查清的糊塗賬。所以只要一個「國家利益」的招牌一打,乖乖,大家就靠邊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