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出差，難壞了我。

生意的事還好辦，最多就是郵寄時的填單子，自己的地址和名字基本記得住，客戶的信息照貓畫虎就行了，只要別填顛倒了就沒問題。但是在郵寄方式上還是出了問題，上次從西雅圖寄到印第安納州5磅海參我交了49.5刀的郵費，這次一件4磅海參從西雅圖寄到亞特蘭大居然要51刀，嚇得我趕緊撤回郵件；那黑人女接待員似乎看出了我的惶恐，立即拿出一個稍小的紙盒，指著上面的英文告訴我用這種盒子便宜，我連忙換裝，果然，兩件6磅一共收25刀。難堪的是，我越是緊張，這手就越抖；需要重新填寫的地址和姓名本沒有幾個字我卻離啦歪斜地描了半天，交錢時，那黑人女的居然用兩手豎起大拇指「表揚」我，說實在的，我很感動，因為我是在體制內被侮辱慣了的角色，現在老了更是被那些「為人民服務」的人們的討厭對象。

我的房子在新澤西州，為了照顧工廠，年初我和太太就搬到西雅圖的南部了。而新澤西的房子是委託給一位華人經紀代賣的，一切本來順利；但是現在要過戶了，需要我和太太簽字，我們卻都不在新澤西，需要公證簽字還必須趕在本月交接完，因為下個月貸款利率有變化會影響買方利益。我在西雅圖沒有熟人，我又不懂英語；儘管太太打電話告訴我任何一個開戶銀行或律師都可以公證，可是我找不到華人律師（我離西雅圖市還有30邁的距離），也找不到CHASE銀行里能講華語的僱員。無奈中終於想起剛剛見過一次面的一位華人女房產經紀，請她幫忙，她很熱心，卻沒有時間，答應幫我找人。我等不及只好硬著頭皮自己闖了。

早晨九點一過，我就到了離我住處最近的CHASE銀行，可能因為太早，只有一位年輕的好像是印度裔的女理財經理在接待一位老人；那老人走後，她即請我過去坐下。我一面表示我不會英語，一面拿出打好的表格及我的駕照和銀行卡；她笑著說「沒關係」就開始閱讀文件；很快，她按照順序拿表格讓我簽字，還怕我不會簽日期特意在紙上寫了樣板。最後她蓋章簽字，不到10分鐘就一切OK了。我感謝的問「收多少錢」，她笑笑地搖搖頭，送我出門。

這時，那位房產經紀朋友也打來電話說幫我找了一個人，只是不知道會佔用多少時間，所以......；我忙說：太感謝了。我的鄰居幫我解決了。

離開銀行，為了快點把簽字材料傳給律師，我又跑到辦公列印商店，請他們幫我掃描文件並快遞到新澤西州。一切都在手勢和簡單的問答中進行，也是不到10分鐘就都OK了。我每每因為語言表達不清會向他們道歉，他們無不微笑著說「沒關係，你很好。」

當我把信息傳給老婆后，她打來電話說「已經預約了美國駐中國領事館，蓋一個章收50美元。」我說「中國深圳的公證處，凡是涉及房產的公證是按照房價的百分之二到三收費的，你別抱怨了。」因為，我被深圳的公證處宰過不止一次，還打官司到了上層。結果都是一肚子氣。

記得有個全國政協委員，在會議上呼籲「辦事不求人」。我理解他的意思，可是「替人辦事，收人錢財」，是中國社會的古風，並且今天已經發揮到了極致。在社會的群體中生活，不求人是任何社會都辦不到的。關鍵是被求者的心態，別太黑了就好。而善良的心態是信仰培育起來的，是社會進步的標記。

老婆出差，難壞了我，卻也讓我體會到文明社會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