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弟弟差四歲,從小他是我的跟班;後來是我的助手,再後來是我承受痛苦的替身,如今是我的牽伴。
這次回國先拜了父母的墓,回憶了我們的經歷,我總覺得欠他太多。
困難時期,他讀初中,學校組織下鄉勞動,11天他只用了9斤糧票,剩下2斤塞給母親說:讓哥吃飽,好考大學。
我在北京念大學,因為買不起回瀋陽過年的車票(學生半價6.35元),他就和母親白天晚上的給人家穿糖葫蘆賺錢,不過年,終於病了;母親捎話給我:弟弟和我都很想你。
畢業后我分配在煤礦工作,他下鄉了,在農村青年點幹活;
我託人打了一對結婚用的松木箱子,大大的,死沉死沉的,即使一個我也拎不動;正巧他來看我,因為干農活過勞疲勞又營養不良,洗澡時他竟暈倒了;第二天堅持不看病不休息,還要替我把箱子挑回瀋陽。我攔他不住,也自忖無力,只給他買了一根扁擔;於是夕陽下,他那闌珊的步履和破舊衣服包裹著的身驅及地上拖著的長長的影子,是我終生的記憶。
好過後的日子,我出國了;撇下雙親給他。他無怨無悔的替我盡孝還發送走了我的喪妻和兩個喪女。
他從不執拗的對我,即使在很不贊同我的行為和思想的時候。我也從不反對他我不喜歡的說法和行為。因為我們只有親情的愛。
今天他過生日,我為他祈福:你一定要活得比我健康久遠,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