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離別

七月, 一起工作的一個同事離去. 供事一段時間, 彼此之間熟悉了, 再加上她的能力和性格, 還真捨不得她離去. 心情也無法平靜. 既然心情波瀾, 無法工作, 便一人開車去鄉下. 行駛在南方的鄉間公路上. 望著遠方瀝青路面上水的幻影 (highway mirage) 和兩側的一人多高的玉米形成的青紗帳, 儘管是身處異國他鄉, 也讓我想起曾經的幾次離別都是在七月.

二十九年前的七月, 高考結束. 在最後的一天, 和朋友們,老師們告別後, 便一人扛著行李踏上回家的路. 過了運河, 穿過寧靜的村莊時, 讓我記起她的高音喇叭里曾經播放過的讓我共鳴的」孤獨的牧羊人」. 同樣是午後的時間, 行人稀少. 同樣是玉米青紗. 走累了, 便停歇在樹蔭下,躺在草地, 頭枕在行李上, 望著藍天和朵朵白雲. 這時候才意識到今天的分別或許是再也沒有機會重逢了.事實也正是這樣, 以後見面的高中同學畢竟是少數.

二十四年前. 大學畢業離別也是在七月. 因為要讀研, 我是最後一批離開的. 經歷了更多的車站送別, 感到留下的我心情更沉重. 五年同窗, 從此奔赴祖國各地. 天各一方, 不知何時相見.

事實上, 也許是我自己多情了. 如今的離別已經沒有長亭古道, 也無須更盡一杯酒. 從前的同學, 同事, 從此都有更廣闊的前程. 分別多了, 我的同事都在向前發展了. 想到這些, 心情變釋然了. 車外的玉米青紗也沒有讓我再感到孤獨. 讓我看到是秋後的豐收. 我也該回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