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暑假,最近的兩場大雨滋潤了乾枯的小草和大地,土壤變得異常鬆軟,路面變得異常潔凈,感覺空氣頓時無比清新和涼爽。持續炎炎夏日終於緩解,同時白晝將慢慢縮短,夜晚將緩緩延長。
家人都在,吃的喝的消耗得相對快了,必備的食品飲料果汁需適時採購,除了貨架上的餘存,新鮮的得及時添置。
午飯後,全家出動去Marktkauf購物,那裡商品齊全,琳琅滿目,蔬果肉奶多又鮮。雖然價格比小超貴點,但選擇餘地大。比如魚肉還是相對實惠的,一次性采夠省去跑這跑那的麻煩,也就一頭扎進了貨架堆里,找尋購物清單所需的零碎東西。
孩子在書架下徘徊,抽齣兒童讀物,我索性讓他們在這兒看書,待會兒在此碰頭。他們乖順地點頭應承,埋頭看起書里的畫面和文字,很快投入。
大兒周四8歲,同學好友多在度假,只約了就近的好朋友雅各布(Jakob)一家來家裡燒烤,給「肉食動物」們備足些肉,以免個別(其父)看著蔬菜發愁:你知道我不愛吃蔬菜的。呵呵。
該買的肉,果,醬,汁,菜,調料等等都塞進了購物車,中央還塞了個小Baby,回頭找哥倆去。過道里瞥見懸挂的電視正在廣告演示「神奇抹布」的功效,一抹即潔凈無比的玻璃和灶台,我駐足摸摸看看貨架上掛著一紮一紮的紅黃藍綠白的柔軟抹布...感覺身後有人在打量注視我,即刻沒太在意,以為人家也對這玩意兒感興趣,呵呵。
此刻,身後傳來一男聲:您是泰國人嗎?開門見山。我扭頭一看,70+的一位氣色頗佳腰桿挺直的老頭正笑容可掬地盯著我。不是,我是中國人,我淺笑。噢,判斷錯誤了,他稍顯尷尬和出奇。沒關係,是有不少人以為我來自泰國,菲律賓及馬來西亞,極少認為我是中國人,可能小鎮中國人稀少的緣故,我打圓。中國人倒是有幾個,比如火車站路的中餐館老闆夫婦就是,他接話。半年前他在那條路上結識一個年輕的泰國女人帶著個三歲的男孩,他們就住那附近,她就是泰國人,他斷定,他一副回憶的樣子。只是很久未曾謀面了,不知他們去了哪裡,也許不在此鎮了,他面露遺憾。人家熟識程度多深,情況怎樣,我不便細問,因為我與他素不相識,他繼續自顧自地說著,我聽著...
一會兒,老公買好他的小東小西過來準備推購物者前行。他側著頭初始疑惑的眼神看看聽聽我們的談話,他才知對方是陌生人。他不忍打斷老頭的一片熱情,駐足在購物車旁聽起來,適時回應幾句。談到中餐館,老頭頗有經驗地告知我們臨鎮常見的「玉鼎酒家」,小鎮步行街的xx酒家再到火車站路的XXX餐館,表現出他對中餐的不陌生,倒沒談到口味怎樣,想必是中胃口的,呵呵。
他摸摸看看捏在手裡的一小袋一次性小膠勺,低頭羞澀地喃喃自語:我找找看有沒有美味的糕點。嗯呵,正是午後咖啡時間,德國人之愛,糕點配咖啡和紅茶,香濃又甜蜜,希望您享受其中,我祝願他。他連聲道謝,接著又回到泰國人話題。
話說德國人對泰國人認知遠超過對中國人,冥冥之中感覺還是有那麼部分人對中國人仍心懷神秘,而不是歧視。泰國人口頭眼皮里見多了,實則他們的確分不清中日韓及東南亞面孔,把我們全歸納為泰,菲,馬,印尼。其實對我們來說,也很可能混淆視覺,單論臉孔不聽話語也不敢冒然相認,我笑著回答他。對了,一次送早報的老人還問過我以為我是越南人呢,您看,這不是也有弄糊的時候的嗎,呵呵。啊哈,原來如此,他大惑一解的提高音調,接著相互笑出了聲。
看他的話閘打開,準備一侃而下之意,我稍作欲起步結賬的樣子,他心領神會,收回了話匣子,淺速地道聲:祝您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謝謝,同時祝福您。他徑直邁向超市深處,我們則走向收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