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小朋友,特別是男孩,加上這裡時興「放養」,孩子放縱自由,幼兒園「放風」時在花園裡,大樹下玩成一片:掏沙,挖坑,盪鞦韆,撿石子,爬木屋,撿樹葉和樹枝,掏蟲子,滑滑梯,攀繩子...玩得自然是不亦悅乎,每天兩眼一睜開就要去幼兒園,說接著玩昨天的遊戲。
兒子一接回,先讓他把衣服鞋子脫門口,沙子泥巴抖乾淨了再進屋。衣褲穿個一天半天都不見布顏了,手臉髒兮兮黑乎乎全往面前擦,加上袖子往鼻下這麼瀟洒地一拉,結果可想而知吧。我常說這是誰家的小花貓來了?他一小花臉笑得綻開,當然,孩子爸總不懂,為什麼形容成小花貓,不管他,只要他不變老花貓就行。比起好朋友奧斯卡,弗里茲見蟲子就抓,管它軟的硬的,有殼的帶刺的全往手裡放,還讓它們往身上爬,玩好了往口袋裡一塞,帶回家接著玩要好受些。他們實行開放式,全民主式教育,孩子放縱自由快樂無比。
自從小娃娃一出生,家裡的裝衣簍是見天的高,人人都往裡邊扔換洗的衣物,堆滿了拎到地下室洗衣房一倒,大大小小像山包,等到一星期至少得分兩桶洗。這活不輕鬆,特別是洗小朋友的衣褲,那個袖口膝蓋黑黑黃黃像泥染過一樣,還有大兒手工課漿糊膠水染料一點點一塊塊清晰可見...一看這些就「嘖嘖嘖」,習慣是一回事耐心得把人練:掏他們的衣褲口袋,沙子,石子,木棍,彈珠,硬幣,卡片,小玩具...如今的童裝都很酷,褲子口袋五六七個,不掏仔細點洗完晾乾疊衣時落下把瑞士軍刀在褲袋,不知啥時竊走的?一次二娃竟然帶了幾個打火機去幼兒園,還分給了好朋友兩個玩得正歡,一家長見了嚇得趕緊告老師。當好朋友媽媽把兩個打火機交到我手上,我驚詫不已,回家從他口袋再掏出三個,以後藏了個高地兒他再也找不著了。紙巾在褲袋裡一洗,幹了貼了一口袋,你說有了這些教訓,以後還敢疏忽大意把它們一扔進卷桶就了事了嗎?
以前在國內租房總是用房東的洗衣機,有什麼就用什麼還得小心點用,冷水轉轉洗完洗衣粉還貼在褲管衣身處。有台洗衣機更厲害把衣服都攪爛了,就是中間那跟軸,衣褲這樣被它扭來扭去,撕扯難受受不了壓就拉破了,所以當時就想:有天自己有房了,首先得買台好洗衣機,還要乾衣機(以前就知賓館洗衣店才有這服務,初來德國,婆婆給我們娘三的衣物收走半天就幹了送了回來,才知這乾衣機真神奇,以後我也要買一台)。
乾衣機好,找機會躍躍欲試。衣服不夠一桶洗,正好有兩件羊毛衫要換,習慣用手搓搓揉揉,擰出洗手台想脫水使它們幹得快點。那年那個「囧」﹕當時不懂德語,沒看懂洗衣機上的「脫水」設置,試把乾衣機當成了「脫水」(以為與脫水同用),這羊毛衫放卷桶里高溫一轉不說你們也知道後果了吧。其實還沒轉到一半,我聽著那個轟隆隆的聲音有點急還有點怕,轉來轉去吵死人了,不耐煩了關了開關迫不急待地打開機門,一看傻了眼:媽呀!熱乎乎的,袖子細了長了,身子短了小了,後悔得要死知道德國比上海冷,來時買了不少衣服帶過來,春夏秋冬,愛啥買啥,看中這兩件羊毛衫柔軟舒適,且常用得著,如今這,這變童裝了!送人還得找機會,人家都不缺這個。
其實平時洗完衣服都習慣晾曬,夏天晾太陽下,冬天只有晾地下(室)。一排排一件件抖抖直直,清清爽爽,晾完最後一件就像完成一件藝術品一樣,回頭看看自己的勞動「果實」滿意地離去。
從此,那珍貴的乾衣機獨守「寂寞」,清閑難耐。
紫色羊毛衫,再也穿不了了,從此壓箱底
什麼號碼,不知道了
這件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