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寫完小清,童年同桌就此擱筆,忽然冒出了個潘老三,他還是我五年級的同桌。反正這也是自娛自樂的一篇,沒有正規定義來約束自由寫手,記憶不排先後吧。
潘老三是轉學來的,就同過一年學。不知哪來的,反正口音與我們有別,他有一哥沒見過。父母親好像總是很忙,從沒有時間去學校探望倆子。潘老三成績也不好,感覺這人有點毛躁,聰明不用在學習上。感覺那時多數的男孩都調皮,與女孩話也不多,正是男女朦朧的意識階段。
潘老三顯然是小名,全名是啥有點模糊了,反正人家都這樣叫他,包括他的父母都是。
那一年冬天,他家著火了。起因相傳是他家火箱里的炭火引燃了不該燒著的一切,烤完火后全體外出,烤焦了裡面隨手擱置的被子從而引發了大火燒屋。通常而言,如果室內生有炭火,出門前儘可能用灰掩住,拿走一切易燃物品,這樣既可以保留火種又杜絕了安全隱患。正因這家粗心,待這一家人還未到家,屋子已燒得面目全非,黑糊糊的一片。因住得獨立,所以當鄰居們發現為時已晚,救火已經不是人為可以控制的了。
此情此景,見了這好端端的木房子燒成這樣,心頭留下痛惜和不忍,疏忽可以釀成大禍,這可是誰都不想的...
餘下的事是集體捐賑,申報鄉政府,集資給他們家蓋房,儘管錢力有限,但至少先得讓他們四口有個棲身之地,或解決溫飽問題。這樣,捐助的對象延伸到了學校,到了班級,到了人頭。尤其我們五年級這個班,也就一個班三四十來人。學生本來就窮,父母給的五毛或一兩塊錢,有些還沒零花錢花,有飽飯吃就不錯了,零花錢是大人口袋裡省出來的。
幸運的是,那時的我常會有一塊或五毛錢來買些小零食吃,記得學校門前有個小店鋪,最羨慕他們家的兩個男孩有零食吃上學還近。喜歡去買一種叫「發餅」的餅來充饑,當時嚼著都是美味。
有天上學前的清早,我在床前柜上發現一塊錢紙幣,那時用紙幣好像多。我悄無聲息地揣入口袋,心想把這作為潘老三家捐助的資費,出顯自己的小份力,望築起他家的小屋子來...
來到學校,心裡一直惦記著班主任老師來下達此「文件」,給我「表現」的機會。終於等到小李老師開口:同學們,潘xx家的大火你們大概聽聞了吧,今天我們班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力,想想看我們怎樣幫助他們一家度過難關,數目不論多少,重在心意...
同學們相繼走向講台,掏出自己的分分角角投入捐款箱,目前為止,大數也就是五毛,當時的五毛對於孩子已不是小錢了。在自我一番心裡鬥爭后,也許是顏面問題后,手裡不斷在口袋裡揣摩著那一元紙幣,終於緩緩走向講台,把它投進了捐款箱...
同學們向我投來欽佩的眼光,連老師都抬頭看了我一眼,一元錢,不少啊,真慷慨。
課後,我很快「出名」了,有一兩個同學總與我走在一起,問其它班級捐賑的最大數目是多少。當聽到其它班的學生說「五角」時,隨行的同學趕緊自豪地說「我們班最高的是一塊,是紅妹子捐的」,好像她倆臉上都有光似的。奇怪的是,當時的我好像還喜歡聽到這個,虛榮心得到強烈地滿足...
不過,回到家,母親問我那一元錢去向時,我不知是母親另有用途的,吞吞吐吐地說是捐了,她肯定覺得可惜,三個孩子的當時,一元錢也小有用途的。她說:我們隊里已經捐過了,我們家已經出了份子了。怎麼說,錢出去了,是要不回來的了,對於潘老三家可是雪中送炭啊...
潘老三,我留下的就是這個名和這件事,他的模樣早忘了,好像就見過一年的面,後來不知去哪兒了。他家後來在原地盤上又建了一座小屋子,是磚頭房了,介於被燒毀的木屋慘訓,房子小但是日後有能力還可以再建。
這就是整個童年歲月皆同桌的故事。謝謝大家的跟蹤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