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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蘆笛 周恩來為什麼怕毛澤東?(二)

作者:light12  於 2009-10-9 20:00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其它日誌

時間: 10 8 2007 14:49  

周恩來為什麼怕毛澤東?(二)


蘆笛


二、周恩來的治國才能


前文貼出后,有的網友認為周只是個平庸的行政官僚,並沒有什麼出色的治國才能,我高估了他的本事。這種疑問產生很自然:有毛作如來佛,周就是有孫悟空的本事也施展不出來。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路線是個綱,路線錯了,就一切都錯了。在他老人家的英明領導下,周當然只能是賣國總理兼賣國部長(註:建「國」早期周曾兼外長,專任總理后仍然主導外交工作)。

但即使是忠實執行毛主席革命賣國外交路線,周仍能顯出才幹來。他的拿手好戲之一就是在談判形成僵局時,能找到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

有兩個例子最能說明周這種本事。第一個例子是韓戰遣返戰俘問題。這事我在舊作中介紹過,這裡再簡單重複一下。

在最初的和談中,雙方本已基本談妥,最後談到戰俘問題時卻觸了礁。聯合國軍提出,遣返戰俘必須在自願基礎上。如果戰俘不願意回國,那就不能強行遣返。聯合國軍之所以提出這要求,乃是二戰留給他們的沉重的良心負擔。當時盟軍解放了被納粹關押的大量蘇軍戰俘,還拘留了許多從東方逃到盟軍佔領區去的白俄。盟軍遵照跟斯大林事前達成的協議,強行遣返了這些人。但他們一回國去就被斯大林送往古拉格,其中許多白俄更遭到槍決。

為這事,西方政府遭到媒體嚴厲抨擊。以後他們再遇到類似的事,當然要吸取既往沉痛教訓。更何況大部分被俘的「志願軍」將士跟如今那些敢於並善於作「二奶」、死賴在美國的愛國壯士們一樣,並不想回國,要求到台灣去。對這些人的自由意願,民主國家領袖當然不能不尊重,因此這就成了聯合國軍不能退讓的底線。

另一方面,共軍也絕對不會同意聯合國軍的正當要求。凡是大陸人都知道,餓死事小,面子事大,和我黨的寶臉比起來,草民性命一錢不值。根據《面具後面的周恩來》一書提供的數據,在三年大飢荒時期,中國拒絕國際社會主動提供的人道援助,反而向蘇聯及其東歐衛星國廉價出口糧食474萬噸,向匈牙利贈送三千萬盧布的貨物和350萬英鎊現款,向東德贈送五千億盧布的食品。而且,大家都知道,在唐山大地震之後,中國為避免國際社會援助,竟不惜隱瞞真情,虛報震級,使得國際慈善組織連口都無法開。如今竟然有大部分戰俘不願回人間天堂,要投奔水深火熱的地獄台灣,讓我黨這臉往哪兒擱去?當然只會要求對方全部遣返,好從容收拾那些叛徒(也就是冼岩先生譴責的「二奶」)。

於是雙方都遇到了不可退讓的底線。當然底線產生機制不同,聯合國軍的底線是人道主義,共軍的底線則是面子問題。無法退讓,當然只能再打,於是為這個問題竟然又多打了兩年仗。雙方在「傷心嶺」一帶血腥拉鋸,為了寸土得失,極度無謂地貼進了許多性命去。

最後突破這僵局的辦法還是周恩來想出來的。他在抨擊美帝違反國際公法扣押我方戰俘的罪惡陰謀的同時,提出應該由中立國家成立一個甄別委員會,逐一interview每個戰俘。戰俘應對這委員會表明自由意願。雙方再根據甄別結果決定是否遣返。因為結果公開,所以無論何方都無法作弊。

聯合國軍本來就沒有蓄意扣押戰俘,所爭者不過是必須尊重戰俘意願,當然立即就接受了這方案。反過來,它也給我黨一個體面的下台機會,讓我黨能趁機使出高寒「反敗為勝」的拿手功夫來,宣布在朝鮮人民軍和我英勇的人民志願軍的沉重打擊下,美帝違反國際公法、試圖扣押戰俘的罪惡陰謀破產,不得不乖乖接受中立國家的甄別。

於此,死結終於打開,停火協議很快就簽訂了。在胸前效法岳飛刺上「反共抗俄」的大部分志願軍戰俘們終於如願以償,回到了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下,多年後衣錦還鄉,大把撒銀子救濟眾鄉親,讓那些選擇回國后遭到多年迫害的戰友們後悔得幾乎把肘子都咬了下來。而在中國的密集突擊洗腦動員后,自願選擇留在中國的寥寥幾名英美士兵卻讓東道主不知道該拿他們怎麼辦,最後只能請人家陸續回國。

另一個例子則是中美上海公報的簽訂。尼克松首次訪華,對世界特別是對雙方的盟友都是極大震動。中美已是20多年的事實敵國,雙方意識形態分歧深如鴻溝。雖然可以達成秘密諒解,但在場面上卻不能不堅持自己的原則立場。這就給會談公報的撰稿帶來幾乎是不可逾越的障礙。根據國際外交慣例,會談公報都只能寫雙方同意的內容,如今中美雙方連能公諸於世的共識都沒有,這公報還怎麼寫?

這問題便成了無法解決而又無法繞過的障礙。如果沒有公報,那就等於向世界宣布尼克松訪華一無所獲,乃是一場大失敗。尼克松是民選總統,斷乎承受不起這種形象損失。中方雖無這問題,可也難免要在國際上讓人笑話。更重要的是,沒有公報必然要導致雙方盟友的猜疑,懷疑中美私下籤訂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密約。

因此之故,尼克松等人無比焦慮,一行人玩到上海,馬上就要回國了,都還想不出個對策來。此時周恩來卻提出,乾脆拋開國際外交慣例,在公報上各自闡述雙方立場,其他不用多說便是。

此議一出,尼克松、基辛格不由拍案叫絕。中美雙方都需要安撫各自的盟友,都怕他們擔憂自己出賣了他們的利益。這種各說各話的會談公報雖在國際外交史上未之前聞,但的確是中美雙方最需要的東西,也是在當時兩國特殊國情下唯一能想出來的解決辦法。

於是中美雙方便各自起草己方的發言。當然老美耍外交辭令的滑頭功夫也是不錯的,我至今記憶猶新的是他們在台灣問題上的表態:「台灣海峽兩岸的中國人都認為只有一個中國,台灣是中國的領土,美國對此不持異議。」

後來懂了英文,看了基辛格回憶錄,才知道那「不持異議」的英文版乃是「do not challenge this standpoint」(不敢保證是否原文),直譯乃是「不挑戰這一立場」,意譯似乎不是那麼準確,但畢竟中文版應該經過美國專家的校對。雖然那些專家的中文水平遠遜於蘆某,畢竟那是經過美國官方批准的外交公報,再不可能更動了。就算翻譯不是那麼準確,畢竟它體現了老美的滑頭──它壓根兒就避開了何方才是正統的法理問題。

這兩個例子似乎足以顯示周恩來的外交才能。外交的本質就是農貿市場上的討價還價,雙方都想佔便宜,但仍然願意達成交易,所以,最能顯示外交才能的就是提出這種雙方都能接受的deal來。這並不是容易的事。例如在上述兩例中,聯合國方人才濟濟,竟然無人想出這「中立國甄別」的台階來讓中方下台,而在尼克松訪華時,美方殫精竭慮也想不出那各說各話的巧妙勾當。因此,我不能不認為周恩來的確是難得的外交人材。

更何況在外交場合,個人魅力乃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天然優勢。蔣宋美齡夫人之所以能為中華民族最危急的時刻立下全民必須世世代代銘感在心的大功,與她本人的相貌、學養和風度分不開。英迪拉·甘地夫人之所以能在國際舞台上折衝樽俎,讓西方對她肢解巴基斯坦以及在國內踐踏從英國學來的民主程序的行為睜眼閉眼,與她本人完美的學識修養、標準流利的英語,以及善於利用女人身份佔西方紳士的便宜很有關係。類似地,葉利欽的國際形象也有賴於他本人的魅力。只有江共那種蠢黨,才會派李大牙那種無才缺德、醜陋蓋世、專說臭話、蠢話、難聽話的「三話幹部」去作外長。

周對毛共事業的貢獻也絲毫不遜於上述優秀的外交家。如張戎的巨著介紹的,當時盟國在重慶的官員除了極個別例外,全都被周俘虜了:「英國大使科爾(Clark Kerr)直言不諱地對蔣說,要是打起內戰來英國不會支持蔣,管它是誰挑起的。皖南事變時他給倫敦的彙報強烈偏向中共。他也曾公開說,所有國民黨人加起來也抵不過周恩來一個人。」

這還沒提中國戰區參謀長史迪威將軍以及美國國務院謝偉思那幹人。美國的對華政策就是在那干渾人的鼓噪下制定的,以致後來內戰爆發后,美國竟然在蘇聯大舉捐助共軍的同時停止對華援助,就連宋美齡去秦庭哭師也絲毫沒用。周恩來在重慶作中共大使,其一張嘴的作用並不低於三十萬毛瑟精兵。

上面說的是外交,那麼,內政又如何?讀者需要牢記在心的是,從頭建國和接管一個運轉如常的國家完全不同,前者需要組織才能。斯大林就是靠這種才能才從眾多的革命領袖中脫穎而出的,也是靠這才能才勝任了蘇軍最高統帥的任務。他對蘇德戰爭的貢獻不是指揮戰役,而是出色地組織了全國的戰爭努力。沒有這種舉國一致全力以赴的努力,則朱可夫再英明也無法戰勝納粹德國。如果用中國歷史類比,則斯大林起到的是蕭何的作用,而朱可夫和其他元帥扮演的乃是韓信的角兒。

奇怪的是許多中國人只看得到毛澤東式陰謀詭計,認為那是人類智慧頂峰,卻意識不到組織才能的存在,以致中文裡連「organizer」這個詞的等價物都沒有,要翻譯便只能是「組織者」,聽上去跟「戰略家」似乎不在同一等級。如果把「great organizer」翻譯成「偉大的組織家」,只怕大眾要覺得怪怪的。

周恩來就是這種偉大的組織家,張戎和哈里代同樣看到了這一點:

「在莫斯科的指點下,擅長組織的周恩來把國中之國建成一個斯大林模式的極權社會。每個村子都有幾十個名稱各異的委員會,如『擴大紅軍委員會』、『土地委員會』、『沒收委員會』、『戶口委員會』、『赤色戒嚴委員會』,不一而足。人們從小就被組織起來,六歲參加兒童團,十五歲參加少先隊,青壯年參加赤衛軍。

毛澤東觀察到這一切,讚許說這是一張無所不包的『網』。從前他管轄的紅區還有點土匪習氣,對老百姓還沒有組織得這麼嚴密。奪取政權后,毛把這一套極權機制完善到天衣無縫、滴水不漏,對社會的嚴密控制遠超過瑞金,甚至超過斯大林的蘇聯。他用周恩來作總理,直用到周的最後一口氣。」

這觀察很準確,作者未指出的是,周恩來其實並未在蘇聯受過長期訓練,但他在蘇聯短期內見識到的也就足夠讓他把斯大林的本事學過來了。這人在政治上的學習能力的確非凡。例如中共的特工系統也是他和其他人從蘇聯學過來的,其成就並不亞於先生。中央特科「紅隊」誅殺變節者的赫赫戰果不必說,共諜對國軍的全面滲透也不必說,哪怕是在美國,周都有王牌間諜,例如中央情報局顧問金無怠據說就是周親自發展並掌握的間諜。如果不是俞強聲叛逃,老金只怕至今還在逍遙法外。可嘆的是老金為我黨立下了大功,最後在牢里呼籲中共效法蘇聯交換間諜,用魏京生把他換回去(當時老魏還在坐牢),中共政府卻矢口抵賴,讓他傷心絕望之餘在牢里自殺了。

其實經過文革的人都該看出周恩來的組織才能,光是毛八次接見紅衛兵的組織任務就不是一般人能承擔的。那時政府機構已經開始癱瘓,鐵路亂得一塌糊塗,每天都有成千上萬學生湧入北京。那些具體事務,中央文革的風頭人物是絕對不會操心的,只有周恩來敢於並善於擦那些簡直就沒法擦的屁股。他想了許多花招,諸如讓毛林乘坐北京牌吉普檢閱學生隊伍,學生以常規遊行方式通過天安們,調集「解放牌」裝載學生通過天安門等等,使得毛順利接見了一千二百萬學生,也使我等並未忍飢挨餓,作為「毛主席請來的客人」在北京白吃白喝幾禮拜,儘管吃的不過是饅頭和粉條胡蘿蔔湯。

我已經在《治國白痴》系列里指出,周具有的治國才能特別是組織才能恰為毛徹底缺乏。毛天生的反叛性格,決定了他憎厭一切規章制度,乃是破壞天才,建設白痴,這就是他為何在文革造反派順利砸爛了黨國政權之後,卻沒有本事創造出一種嶄新的社會制度,用以實現他心目中的樂園。他朦朧的理想狀態,似乎就是讓國家永久處於類似戰爭的動亂狀態,好讓人民的無窮無盡聰明才智和首創精神徹底發揮出來。可惜他的天性另一面則是葉公好龍,本能地知道那是受控核反應,隨時有爆炸危險,因此他必須有個為他擦屁股的苦力,而這就是周的全部存在理由。

有個小插曲最能說明兩人的智力構型的迥異。九大開幕後,選出了主席團。毛當然是會議主席,林是副主席,以下的主席團成員統統按姓氏筆劃排名。周於是坐到了普通成員的席位上去,前排只留下毛林二人。毛開始行使會議主席職權,但立即就被會議程序弄得找不到北了,翻了半天也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於是大叫:總理呢?總理上哪兒去了?為什麼不坐到這裡?快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周這才排眾而前,坐到偉大領袖身邊去,解決了那最簡單不過的問題。

因此,許多人以為周沒被整,乃是因為他什麼了不得的「勾踐戰略」智勝了毛,謬之極矣。毛知道離開周那種行政幹才和組織家,他立刻便寸步難行。他之所以最後決定結果周,乃是因為知道自己不久人世,怕周在他死後否定文革,所以必須讓周在他先死。但不到最後那一步,毛就不會使出毒手來。這一手他大概是從《三國演義》虛構的孔明控制使用魏延,並在身後留下如何殺魏的錦囊妙計里學來的。

鄧小平早看出毛的這個特點來了。他曾對女兒毛毛說,毛澤東整人還是有數的。如果你不聽他的話,他就要整你一下,但整到什麼地步,他還是心中有數的。

這所謂「有數」無非是兩條:第一,是否構成對毛本人的威脅或是想象的威脅。第二,是否有用。他知道便借周一個膽子,周也不敢謀大位,而周對他極度有用,所以他當然要留著「限制利用改造」之。同理,他把朱德做成了個終身傀儡,比英國女王還有職無權,但他絕不會拋棄那點綴,因為朱乃舉世公認的紅軍之父,那花瓶對他有用。

所以,周其實不用那麼低三下四,毛也不會使出毒手來結果了他。相反,越是低三下四,反倒越讓毛鄙視他。李大夫說毛接見紅衛兵前,周把地圖放在地毯上,跪下去為毛指點次日行車路線,毛樂不可支地看著周跪在他面前。這細節非常生動逼真,絕對符合兩人的性格特別是毛那種sadist的性格,編造的可能性非常之小。

綜上所述,無論是論內政還是外交的才能,周都足為一國之君。即使是論資歷,他在過去也一直是毛的上級。毛篡黨奪權,主要奪的還是周的軍權。如果周不拱手讓出大權,那紅太陽絕對輪不到毛來做。即使後來讓位了,似乎也不必那麼卑躬屈膝、逆來順受,連江青同志的小婆娘窩心氣都要默默忍受。人鄧小平資歷威望遠不如他,不也曾頂了一下么?

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長江,別人都說很大,我看大並不可怕。江青同志不是很大嗎?小平同志頂了她一下也沒啥。」

趕緊對絲毫不懂馬列毛主義的黨朋解釋一下,這是本人惡毒篡改最高指示,原文是「美帝國主義不是很大嗎,我們頂了它一下也沒啥。」不過毛倒確實因為老鄧拍桌子痛罵江青讚揚過他,說他的鋼鐵公司開得好。

所以,不容否認的事實是,周的確有資歷有才能取代毛作為國家領袖,但他心甘情願讓位於前,不敢抵制或反抗毛的倒行逆施於后,這並不是什麼忍辱負重的「勾踐戰略」,而是他真對毛死心塌地的服。這從毛病危時周的反應里就能看出來。

1971年12月底,因受林彪事件刺激,毛一度病危,昏迷過去,看上去跟死了也差不多。當時周在人民大會堂開會,聞報后立刻大小便失禁,必須更換褲子后才能趕去看毛。此事由李志綏大夫提供,我認為很可信,因為我實在看不出虛構這種事能達到醜化誰的目的。

更何況周恩來侄女周秉承轉述周的衛士張樹迎的回憶支持李的說法,毛病危的確給周帶來了巨大震動:

「毛主席的眼睛慢慢睜開了。伯伯此時如釋重負,他激動地撲到主席床邊,雙手緊握著主席的手,淚水奪眶、語音哽咽地衝口而出:『主席,主席,大權還在你的手裡!』」

光是這段證詞,就足以令那些「周為老幹部忍辱復國」的弱智神話的鼓吹者一勞永逸地休息了。既然周用心如此深遠,此時豈不是擺脫毛的最佳良機?他又何必嚇得literally屁滾尿流?

其實就連官方媒體現在都承認了,在周毛卧病期間,葉劍英想武力解決四人幫,前往醫院遊說周,被周否決了。我看即使毛在周先死,四人幫也得等交城的山來交城的水裡出來的英明領袖楊梅頭華主席來粉碎。

由此可見,周自稱只能「跑龍套」,信誓旦旦地一再聲明:「我一直而且永遠自認為,不能掌舵,只能當助手」,當然是請毛放心的表白,但也是周的心裡話。他確實是這麼認為的。

其實不光是他這麼看,就連知道內幕的人也這麼看。我記得李大夫曾在某次演說中針對大眾崇周心理評論道:周根本不如鄧,他壓不住全局。人家可是大牆後面出來的人,說這話總有三分依據,是不是?

那麼,以周如此傑出的才幹,為何會死心塌地地奉一個治國白痴為神靈呢?毛到底在哪些地方具備他沒有的本事,讓他不得不心悅誠服,終生不敢起叛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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