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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第二篇無規滑行的文字(上):維薩留斯、蓋倫、希波克拉底、華佗和中國根

作者:light12  於 2009-9-19 11:09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其它日誌

時間: 11 9 2009 23:39  
作者:斷章師爺

第二篇無規滑行的文字(上):維薩留斯、蓋倫、希波克拉底、華佗和中國根

斷章師爺

我上次張貼在《蘆笛自治區》的「一篇無規滑行的文字:布朗、愛因斯坦、斯莫魯霍夫斯基、郎之萬、波爾茲曼」中提及1905年是愛因斯坦的奇迹年。現在想接著這話茬再任意滑行一會。

「奇迹」的英文和法文都是miracle,源於拉丁文miraculum,在西方通常指超自然力量的現象或事件,如《聖經》中涉及先知和耶穌基督的種種離奇故事。應該說奇迹與立足於實證基礎上的科學實在是風馬牛不相及。但是在科學史上,卻有些被稱為「奇迹年」的特殊年代,包括1543年、1666年和1905年。我這回就從黑暗的1543年開始起滑。

美國歷史學家 Lynn Thorndike (1882-1965)在他所著的《世界文化史》中說:「若是我們要指定中世紀科學終結是哪一年,我們就推舉1543年,那年根據實驗方法而確立的兩本基本的近代著作出世了,一本是維薩留斯所著《人體結構》,一本是哥白尼所著《天體運行論》。」

先抄一段維薩留斯的小傳:維薩留斯(Andreas Vesalius 1514-1564)是尼德蘭(Nederland,指萊茵河、馬斯河、斯海爾德河下游以及北海沿岸一代,相當於今荷蘭、比利時、盧森堡和法國東北部一帶。)的醫生、解剖學家。維薩留斯出生於布魯塞爾一個世代行醫的家庭。他的曾祖父是天主教魯汶大學的醫學教授;他的祖父是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馬克西米連一世(Maximilian I 1459-1519)的御醫;他的父親擔任馬克西米連的藥劑師。1528年維薩留斯進入魯汶大學修讀美術。他的父親在1532年被馬克西米連一世的繼承者查理五世(Charles V 1500- 1558)任命為貼身侍從后,他在1533年進入巴黎大學就讀醫學。維薩留斯曾任神聖羅馬帝國的宮廷醫生,他在教學中採用了屍體解剖法,對解剖學命名加以標準化,是近代解剖學的奠定人。他的《人體結構》一書奠定了近代解剖學的基礎,被後人稱為「解剖學之父」。《人體結構》一書出版后的第二年維薩留斯擔任了國王查理五世的御醫,從此中斷了對解剖學的研究。他在西班牙度過了比較安寧的二十個年頭。有一次,他為西班牙的一位貴族做驗屍解剖,當剖開胸膛時,監視官說心臟還在跳動,便以此為借口,誣陷維薩里斯用活人做解剖。宗教裁判所向他提起公訴,判維薩留斯死罪。由於國王菲里普(Felipe II,1527-1598)出面干預,才免於死罪,改判往耶路撒冷朝聖,了結了此案。但在歸航途中,航船遇險,年僅50歲的維薩留斯不幸身亡。

無論在高頭講章的科學史論中還是在只宜少兒的科普童話里,維薩留斯都是一位史詩式的英雄人物。他於月黑風高之夜潛入巴黎聖嬰公墓,把被人遺棄的無主屍體從墓地偷偷背到實驗室去,在刺骨的寒風中就著昏暗的燈火對已經腐敗的人體進行支解;他接過教授的手術刀,三下五除二就從被割得支離破碎的一堆爛肉中靈巧而準確地剔出了教授要演示的那個部位,令昏庸的教授大為尷尬……。這些有關維薩留斯和屍體打交道的傳說幾乎與阿基米德的浴缸以及牛頓的蘋果一樣,是每個立志科學的中小學生耳熟能詳的佳話,恕我不再一一重複了。我倒是想花些筆墨談談被維薩留斯大張撻伐的那位革命對象蓋倫先生。好在《蘆笛自治區》里大部分常住公民不是從小腦長反骨,就是後天意志薄弱。估計這篇文字張貼后未必會遭到革命群眾的圍剿。

蓋倫(Aelius Galenus 公元129-200)是一位古希臘的醫學家。他的見解和理論在他身後十多個世紀里始終是歐洲最權威的醫學理論。蓋倫的許多知識來自於他對活體動物的解剖,經常解剖的是活豬。他切斷了豬的喉神經,豬就叫不出聲了(寫到這兒不由自主地聯想起張志新女士的慘狀,頓覺黯然),聽說直到現在教科書中還把喉神經稱為蓋倫神經;他扎住了豬的輸尿管,順藤探瓜地發現尿液來自於腎;他破壞了豬的脊椎,豬就癱倒在地,因此發現了癱瘓的原因。蓋倫由實踐總結出來的理論部分是對的:他證明了動脈是輸送血液的,而不是輸送空氣的;他認為思考是腦的作用,而不是象亞里斯多德所說的那樣是心的作用;他還首次研究了神經的作用。蓋倫的許多觀點是錯的:他不知道血液循環,認為靜脈系統和動脈系統無關;他以為人也有食草動物中常見的血管節,因為他的知識是從解剖豬、狗和猴子得來的;他反對使用止血帶而堅持使用放血療法。蓋倫的權威影響極大,例如他認為人的大腿骨呈彎曲狀,其實不少人都知道大腿骨是直的。就有學者站出來為他辯護,說從羅馬時期到中世紀乃至文藝復興,人的大腿骨因穿窄腿緊身褲,受到長久束縛而變直了!

愛國同胞們可能會不服氣,我猜他們會祭出和蓋倫差不多同時期的東漢名醫華佗。華佗字元化,沛國譙人,一名敷。《後漢書•華佗傳》中說他「遊學徐土,兼通數經」。據說華佗精通內、外、婦、兒、針灸各科,尤以外科著稱。在距今一千七百餘年前,他已能應用全身麻醉劑——麻沸散施行剖腹手術。包括《百度》在內的不少資料都認為「這種藉助全身麻醉以進行重大外科手術的事例,不僅在我國醫學史上是空前的,即使在世界麻醉學和外科手術史上,也同樣佔有突出的地位,其影響之大是不言而喻的」。《三國志》說「華佗年近百歲,但亦保持壯容」,《後漢書》甚至說「時人以為仙」。然而陳寅恪先生卻毫不容情地指出陳壽著《三國志》下筆雖謹嚴,卻常將當時流傳的印度故事混入其著作中。陳寅恪先生認為華佗的事迹實際來自印度神醫耆域的故事。(見《清華學報》六卷一期所刊「三國志曹沖華佗傳與佛教故事」,1930年)陳壽的《三國志》記載:「若疾髮結於內,針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無所覺,因刳破腹背,抽割積聚。若在腸胃,則斷截湔洗,除去疾穢,既而縫合,敷以神膏,四五日創愈,一月之間皆平復」。這個故事其實來自耆域治拘閃彌長者兒子的病。再如華佗讓廣陵太守陳登服了二升湯藥,吐出了大約三升蟲,紅色的頭還在蠕動,半截身子像是生魚片。這個故事和神醫耆域的故事也有類似之處。還有華佗為曹操療疾以至致死的事,也和耆域的故事相似:「耆域亦以醫暴君病,幾為所殺,賴佛成神,謹而得免。」因此陳寅恪先生覺得「不能不讓人有『因襲之疑』」。陳寅恪先生認為華佗(字元化,真名為敷)這個人的原型可能曾在中國存在,也可能真是沛國譙縣一帶之人,甚至也有可能「通曉」一些養生之術。但此人後來變成了「華佗」則完全是將印度之「佗」(藥王神)強加給了這位中國人。天竺語(梵語)「agada」乃葯之意。舊譯為「阿伽陀」或「阿羯陀」,為內典中所常見之語。「華佗」二字古音與「gada」相適應。「阿伽陀」省去「阿」字者,猶「阿羅漢」僅稱「羅漢」一樣。華佗的本名為「敷」而非「佗」,當時民間把華佗比附印度神話故事,因稱他為「華佗」,實以「葯神」視之。這位名叫華敷的中國人就此撞了大運,成了後世人們敬仰的神醫華佗。

還是回過來說蓋倫吧,他在《希波克拉底的元素》一書中介紹了古老的「四流體」醫學理論。這種理論認為人體內有四種基本的體液:黃色膽汁、黑色膽汁、粘液和血液。黃膽汁由肝所分泌,代表干;黑膽汁來源於脾和胃,代表濕;熱是血的基礎,血佔優勢,則屬於多血質;粘液代表冷。這四種體液的不同配合使人們有不同的體質。它們在體內的正常滲透和流動,可使人體保持健康。當其中的一種或幾種體液失去平衡時,就要導致疾病。希波克拉底的「四流體」理論是建立在古希臘的「四元素」(氣、土、水、火)哲學體繫上的。可與之比擬的是我國早期的一部醫學總集《黃帝內經》中所闡述的五行配臟為:肝屬木,心屬火,脾屬土,肺屬金,腎屬水。(參見本區陳皮先生大作「談談中醫的五行學說兼談古希臘的四元素學說」)

希波克拉底 (Hippocrates of Cos,公元前460-公元前370)是古希臘的名醫,他公然聲稱引起和治癒疾病的不是魔法,而是大自然。《生命科學史》的作者Lois N.Magner教授把公元前400年希波克拉底開創科學的醫學樹為醫學發展史上的第一個里程碑;第二個里程碑則是1543年維薩留斯出版第一部研究人體的著作《人體結構》。希波克拉底因此被後人尊為「醫學之父」。 他還曾寫過一本題為《論風、水和地方》的醫學著作論證自然環境對人體健康的影響。可見「風水」也不是國粹啊!這兒我不想再就「風水」扯開去說事,而想切換(哦!對了,應該是滑行)到另一個話題:希波克拉底誓言。

希波克拉底誓言(Hippocratic Oath)是2400多年以前寫的,至今西方所有醫學院學生入學的第一課就要學希波克拉底誓言,而且要求正式宣誓。誓言不長,原文抄錄如下:
「敬稟醫神阿波羅、阿斯克勒庇俄斯、許歸埃雅、泊那可雅,及天地諸神聖鑒之,鄙人敬謹宣誓:
余願盡己之能力與判斷力之所及,矢守此約。凡授余藝者:余敬如父母,為終身同甘共苦之侶;倘有急需余必接濟。視彼兒女,猶余手足,如欲受業,余無償、無條件傳授之。凡余之所知,無論口授、書傳俱傳之吾子、吾師之子、及立誓守此約之生徒,此外不傳他人。
余願盡己之能力與判斷力之所及,恪守為病家謀福之信條,並避免一切墮落害人之敗行,余必不以毒物藥品與他人,並不作此項之指導,雖人請求亦必不與之,尤不為婦人施墮胎之術。余願以此純潔神聖之心,終身執行余之職務。至於手術,另待高明,余不施之,遇結石患者亦然,惟使專匠為之。
無論何適何遇,逢男或女,民人奴隸,余之唯一目的,為病家謀福,並檢點吾身,不為種種墮落害人之敗行,尤不為誘姦之事。凡余所見所聞,不論有無業務之牽連,余以為不應泄漏者,願守口如瓶。
倘余嚴守上述之誓詞,願神僅僅使余之生命及醫術,得無上之光榮;余苟違誓,天地鬼神共殛之!」

因為當時外科醫生與醫生的職業不同,所以誓言中禁止用手術治療結石,此外也明文規定禁止墮胎。誓言希望醫生將自己的知識傳授給學生,學生再用相同的精神對待自己的學生,讓醫學知識薪火相傳;誓言希望醫生為病人謀利益,不害人;誓言希望醫生對待病人要不分貴賤,一視同仁;誓言希望醫生自覺地遵守醫德,不可藉機調戲姦汙女病人或者病人的眷屬。而且要為病人保密哪怕不是出於謀利,泄漏病人的隱私也是絕對不許可的。反觀當今中國的醫院已經成為社會上最黑暗、最缺德的產業之一了,中國白衣天使的形象也毋庸我多說了。至於今日中國醫學院的學生究竟又有幾個知道希波克拉底誓言的,那就應了一句上海歇後語:「大世界對過 ——天曉得!」(舊上海平民最大的娛樂場所大世界對面是一家中成藥店,市招上三個栲栳般大的字《天曉得》出之於書家唐駝之手。該店銷售的梨膏糖有止咳化痰的功用,主要配料是梨汁、蜂蜜和各種草藥,相傳系唐朝名臣魏徵創製。)

再說幾句可能會得罪人的閑話吧。「四流體」學說是早已沒落了,西方世界 再也看不到無所不包的「宏大理論」或「全能大師」了。雖然西醫尊稱希波克拉底(和蓋侖)為醫學之父,但除了對歷史的好奇外,現代醫學院的學生再也不會有興趣去研讀他們的原著了。榮膺諾貝爾生理醫學獎的大師固然年年都有,但他們只在其鑽研的領域中有所成就,他們的學說也須繼續更新和不斷修正。再權威的醫學教科書,十年二十年後一定改版。然而不少中醫師至今仍然「理必內經,法必仲景,葯必本草」。陰陽五行和經脈理論被奉為圭臬。甚至分子生物學和量子物理學都可納入這套有兩千多年歷史的偉大架構中,中華醫學可真是包羅萬象呵。

滑了這麽一大圈,還是再回到維薩留斯身邊去吧。上面提及的維薩留斯故事中那個尷尬的教授其實是巴黎大學的生理學兼解剖學教授雅可拜司.西耳維厄(Jacobus Sylvius 1478-1555)。西耳維厄斯是維薩留斯的授課業師,不知師弟之間有什麽過節。總之西耳維厄斯很不招這位日後名垂青史的弟子待見,在維薩留斯筆下是一個十分不堪的人物。據維薩留斯回憶西耳維厄斯是個「紅鼻子、性情乖戾的小老頭」。1533年,他登上巴黎大學梯式教室前面的講台開始該年度的第一堂課時,就生氣地說:「你們中間有兩人未交清學費,如果明天不交,不準上課!」而且維薩留斯說「西耳維厄斯除了在宴會上動刀叉外,幾乎從來不解剖。」。我在網路上發現了好幾個與西耳維厄斯有關的醫學術語:西耳維厄斯氏點(Sylvian point)、西耳維厄斯氏窩(Sylvian fossa)、西耳維厄斯氏側裂(Sylvian fissure)等。又努力鉤稽了一番才知道不是他老先生締造的功德,而是以另一位專門研究人體大腦構造稱著的法朗西司.西耳維厄斯(Franciscus Sylvius1694-1763)名字命名的。差一點把紅蘿蔔錯算在蠟燭賬上了!

1543年維薩留斯雙手捧著剛印出的輝煌巨著《De humani corporis fabrica 》(《人體結構》書名的拉丁文)欣喜若狂。這本里程碑式的著作之所以剛出版就受到如此熱烈的歡迎,書中那些精緻、準確、清晰的人體結構插圖功不可沒。這些插圖出於一位名叫楊.斯蒂芬.范.凱爾卡(Jan Steven van Calcar1499-1546)的畫家之手,他是荷蘭籍的意大意畫家,師從威尼斯畫派的代表人物提香(Tiziano Vecelli 1477-1576)。十多年前我去羅馬,居停處靠近著名的斯帕達別墅,恰逢愛爾蘭大使館正從巴黎盧浮宮以及倫敦國立藝廊等處借來一批名畫在斯帕達王子(Prince Ludovico Spada Potenziani 1880-1971)畫廊中展覽,其中包括提香的作品。當時我常去那兒(因為不收門票),有好幾次去得早,除了三四位穿著鑲金線深紅保安制服的彪形大漢之外只有我獨自一人蕩漾在大師的名作之間,背手踱著方步作富貴散人狀,消磨空閑的時光,也算得上是一種奢侈的享受了。說明書上專門介紹了提香的那幅《戴手套的人》一直珍藏在盧浮宮。巴爾扎克卻讓這幅價值連城的稀世之作一度歸他筆下的邦斯舅舅這樣一位窮親戚收藏,這自然是當不得真的小說家之言羅。他的一幅《聖十字區的集市》把中世紀義大利集市的熱鬧氣氛畫活了,透過畫面似乎聽得見喧嘩的市聲。一位臉色紅通通的胖大嫂在賣野味,腳邊籠子里的兔子身上的皮毛若隱若現,頭頂上方懸掛的野雞,胸脯柔軟飽滿,絨毛纖毫畢呈,尾部羽毛五彩艷麗,她的布裙粗重厚實的質感是那麽的逼真。以致我每次去觀看時,都要在這幅一米多見方的油畫面前留戀徘徊,捨不得離開。我還專門買了幾張印製得很考究的明信片。此刻就擱在電腦枱上,但是原作那種比照片更加強烈的感染力完全消失了。記得那兒也有幾幅凱爾卡的作品,好象都是油畫,筆觸相當細膩。說來慚愧,也就是通過那份說明書,我才得知凱爾卡是維薩留斯那本載入史冊的巨著的插圖者。

已經打算把這一部分結束了。無意間,我又在北京中醫藥大學編著的《中醫藥數字博物館》中看到了這麽一段話:「中國的土茯苓曾被歐洲人當作治梅毒的良藥,稱為『China root』。解剖學革新家維薩留斯曾論述此葯,並用之治病。」我趕緊在網路上查了查土茯苓的功能,果然發現它「除濕,解毒,通利關節。用於濕熱淋濁,帶下,癰腫,瘰癧,疥癬,梅毒及汞中毒所致的肢體拘攣,筋骨拘攣疼痛、瘰癧、瘡瘍」原來土中藥還能醫治洋毛病呢!洋人把土茯苓稱為「China root」,這不是「中國根」嗎? 眾所周知「根」的深層含義是指男人那最金貴的黨中央。土茯苓的拉丁學名是Rhizoma Smilacis Glabrae。Rhizoma 是根莖類,Smilacis是菝葜屬,Glabrae是茯苓。我不知道Rhizoma在拉丁語系國家中是否也有同樣的含義?但是解剖生理上把**的外觀分為三個部分:龜頭、**體和**根,**根的英文正是root。洋人竟然把這舶去品稱為「China root」,於是我又浮想聯翩起來,這裡面是否潛伏著玄機,莫不是暗指中國的男「根」能治女洋人的 「病」 ?(或者中國的男「根」能治洋人的「女病」 ?)又查得土茯苓的別名有冷飯糰、山牛、山硬硬……。我恍然大悟了:這「根」又是「牛」又是「硬」的(還double呢),而且是從「山」上下來的,不整個一雄風勁健嗎!用這「中國根」(不是「中國心」)去醫治歐洲的梅毒,還不是男根到媚妒醋(梅毒除)嗎?歐洲的梅毒是拜哥倫布先生之賜從南美洲舶去的。其後梅毒橫掃歐洲,於是就亂了套:在德國稱之為「法國病」;在法國稱之為「義大利病」;在荷蘭稱之為「西班牙病」;在俄國稱之為「波蘭病」;在土耳其乾脆稱之為「基督教病」;兜了整整一大圈子回到南太平洋的大溪地島又稱之為「英國病」。這種洋毛病從南美洲帶到歐洲又傳到亞洲,十六世紀初又漫延到了神州大陸。說起來那些洋人是真沒文化,梅毒在古老的歐陸竟然被這國病、那國病的亂叫一氣。一登禮儀之邦,梅毒的身價就驟然提升,被艷稱為花柳病、楊梅瘡、翻花楊梅瘡……等。又是紅花又是綠柳的,癬瘡前面還冠以楊梅,神來之筆呵,再加上翻花兩字誠可謂既形象還美觀。就如周大先生所說的:「倘若生在中國人身上,也便『紅腫之處,艷若桃花;潰爛之時,美如乳酪』。國粹所在,妙不可言」。梅毒到1569年才流傳到東瀛,可惡的倭人認為是由中國傳過去的,竟然稱之為唐瘡!真有些娘東入殺的感覺。(自從朱學勤先生一篇《娘西匹與省軍級》發表后,世人皆知這句寧波國罵。然而,同為浙東的紹興另有一句相仿的四字經:「娘東入殺」。見魯迅在1926年4月9日致章廷謙信中說:「五十人案,今天《京報》上有名單,排列甚巧,不像謠言。且雲陳任中甚主張之。日前許季黻面問陳任中,而該陳任中矢口否認,甚至並無此事,此真『娘東石殺』之至者也。」大先生用的是娘東石殺,師爺認為以「入」代「石」似更貼切。)當然羅義大利還是多少保留一些古羅馬風的,公元530年維羅那(Verona)的醫生兼詩人弗萊卡斯特羅(Girolamo Fracastoro)發表了《西菲利斯:高盧病》(Syphilis,sive Morbus Gallicus)一韻文詩,主人翁是一位名叫西菲力士(Syphilus)的牧羊人,他患有高盧病(morbus gallicus),從此便把這種疾病叫做 Syphilus。其實西菲力士是希臘神話中絕代美人奈娥比(Niobe)的兒子,被阿波羅(Apollo)射死了。

我不知道《蘆笛自治區》的常住公民裡面有沒有專攻花柳病的高手,或者有哪位認識個把老軍人什麽的?倘有的話,我很想建議他們隆重推出「土茯苓性保健系列產品」。一可揚國威,二又沾仙氣,何愁利市不滾滾而來。君不見那些國粹文存中都記載著「常食茯苓、松實、薇蕨,齒落更生,發墮再出,朽貌再鮮。」嗎?

這篇文字可真是a totally random skating 了,打住!快打住!!趕快打住!!! 我這就準備向哥白尼先生的小小天文塔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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