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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一個亞裔老太指路
下午四點我在校外等公交車,一個八十歲婦,可能是日韓裔,講英語,開車回家,迷路了,沒有手機。她下來向兩個老墨學生問路,她的口齒不清,兩個老墨學生搖頭表示不能幫助。
我走過去問她什麼事。她問怎麼去某條高速公路。我問你找那條高速公路幹嘛,是不是你想回你自己的家?她說是。我說你告訴我你家的地址,我用我的手機幫你搜。她口齒不清,我找出我的紙筆,讓她把她家的地址寫在紙上。她有一定程度的帕金森顫抖,歪扭地寫出來了。
我用手機查怎麼去她家的路線,十一分鐘車程,要拐二十個彎。我你沒有手機嗎,她說沒有。我說這個路線已經查到了,你不能拍照,你怎麼能記得住這個路線圖?我嘗試在一頁紙上把路線圖畫給她。但很快放棄,不僅難畫,我即使畫出來給她,她也未必能看得懂。
我說你能否把汽車停在這裡,然後你坐公交車回家?她拒絕。
她說只要能到某高速公路,她就能自己找到路回家。於是我用手機查怎麼去那條高速公路,其入口在24分鐘車程處,但這條高速公路在距離三個街口處經過。於是我指示她先開一個街口,向左轉,再開兩個街口,就到了那條高速公路。她表示可以。我就坐公交車去了。
我心想,她即使找到那條高速公路,並不能上路,只能沿著與它平行的街道開,而大約兩公里后,與高速公路平行的街道就沒了,她就必須拐彎偏離那條高速公路。她如果腦子不好使,又會迷路。
在這樣的情況下給她指路,本身並不難,我是機場的客服,本職工作就是給旅客指路。但如果她找路人這樣問路,問十個路人也未必有一個人能幫她。她遇到我給她指路是運氣好,但下一步她即使順利找到那條高速公路,她可能會很快再次迷路,預計她之後再難找到人願意幫她指路。所以她的處境是很麻煩的。
老太婆腦子不清,口齒不清,雙手中度帕金森顫抖,沒帶手機,開車迷路了,是很麻煩的事。好在她在鬧市區里,即使迷路了,徘徊一兩天回不到家,也不至於凍死餓死。
今天傍晚我在包厘街吃慈善餐,夜間在東河邊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