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
今天在秘魯餐館打工第三天
今天我上班的主題是被尋釁滋事。繼昨天被老闆罵幹活慢之後,今天我的同事像吸了毒一樣,找我茬子。
我因為中午手機丟失要去找,原本兩點上班,下午三點半才到,事先打電話給老闆講明原因。
三點半上班后,我發現我虧了,我雖然遲到一個半小時,所有原本預留給我做的活,都還是我做。也就是說,我兩點上班或三點半上班,到九點下班之前,我的工作量沒變。
因為昨天被老闆罵慢,我今天切東西就降低質量,提高速度。我切東西先去老闆娘的櫃檯拿幾粒樣品,把樣品放在砧板左上角,我照著樣品的尺寸切。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比我自作主張切的大。樣品來自早班的人切的剩下的。切的尺寸大,進度就快些。而且我的扔的邊角余料也多些。
前兩天一直對我友好的老墨同事今天似乎由老闆授意找我茬子。比如我去冷庫拿了八個番茄和三根黃瓜出來準備切。同事說:怎麼只拿這麼點,你這樣不是在廚房幹活。我是想切完再拿。他幫我拿,拿了一大堆可能二十斤蔬菜出來給我切。我切完。後來老闆娘發現番茄皮條只有一個大盒,約一升的盒子,說不夠,叫我再切。我就去拿了八個番茄出來,同事大罵,怎麼拿那麼少?你這樣不是在廚房幹活。於是我就拿了20個番茄出來切。
暫時切完東西了,就叫我腌雞,腌了四五十隻雞。因為操作台沒地方,我就把裝雞的大塑料盆放在過道對面的操作台。他就罵,你這樣放,拿雞時不就把地板滴髒了嗎?你幹活不行,你明天不用上班了。
我的操作台沒地方,只能在隔壁操作台擠點地方,隔壁操作台也沒地方,我就放在隔壁的隔壁的操作台。同事這麼罵我,我只當他吸了毒,不予理會。我的脾氣本來就很溫和。對這個破爛工作,如果被開除,我也不計較。
我切了兩盒中國香菜的碎,同事和老闆娘在使用時發現一根五厘米長的沒切斷的香菜梗。同事罵我說我切的是什麼破玩意。
我切那些香菜是我按樣品的尺寸切的,根據樣品的樣子,我認為切成1.5-2毫米一段就可以了。那把刀的刃中部有點凹,不容易切斷,我知道這個情況,但切完一把香菜后,懶得去複查底下是否埋著沒切斷的東西。我有時也複查一下,沒見到沒切斷的,如果看見沒切斷的,我就補幾刀或挑出來扔掉。切兩盒可能半斤香菜,裡面埋著一段沒切斷的,太正常了。
而且我見他挑出來的那根沒切斷的四五厘米長的香菜梗,上面的有切的刀口,只是刀子沒有完全把它切斷。上面的刀口每兩刀的間距可能是1.5毫米,我連續切的幾十刀,刀切口之間的間距非常均勻,那根我沒切斷的香菜梗,就像一把刻度尺,刀的切口就像刻度尺上的刻度。
這根我沒切斷的香菜梗,同事把這當作指責我的罪證。其實這根香菜梗恰恰證明了我的刀工不是他們能想象的,我連切幾百刀,刀與刀之間的間距可能都是1.5毫米。洋人的刀工完全達不到我的功力,如果是他們切的沒完全切斷的香菜梗,上面留下的刀印只會證明他們切的寬窄不一。
中國的熟手廚師都具備這樣的刀工,熟手廚師切完土豆絲,抓起一把土豆絲,大小均勻,尺寸誤差很小。我並不是熟手的中餐廚師,但我也具備這樣的刀工,能切一兩毫米的均勻的細絲。
洋人不懂刀工,我的這個老墨同事是洋人的資深廚師,他已經目睹我切了幾百斤東西,他自己切的粗細不均,刀工比我差遠了。切那種葡萄大的小圓紅皮蘿蔔絲,他還要用切片器先切成薄片。而我都是憑手感直接用刀切成。
洋人有意思的一個表現是,他們自己的功夫不行,我這個比他們高的多的高手在他們面前,他們看不到自己和我的差距。
不過這個同事變得狡猾,在我切之前,他會先給我演示一下要切成什麼樣子。他演示時切的方法笨拙落後,切出來的也不均勻,然後他會從中挑一塊他切的好的,拿來給我當樣品說就切成這樣。這樣我就使他太便宜了。
比如昨天他自己切不出均勻的牛肉絲,但他挑出一條邊長八毫米的牛肉絲,說讓我按這個尺寸切,我切寬了點,他就說我切的太寬,導致我按八毫米的尺寸切。昨天我切了二十斤這樣的牛肉絲,大小基本均勻,問題是他們自己沒人能切這麼均勻呀。
今天臨下班前,切了兩公斤番茄皮絲,之前沒切過,不知是幹啥用的。他說明天用於炒肉。他向我演示切成六毫米寬,他切的那大約20條確實是均勻的六毫米寬,好像很牛逼他也能切的均勻。
但他演示的切法在我看來搞笑,他用刀尖像用裁紙刀割紙一樣划,即使很賣力,很快速地划,也是像傻子一樣。我則是按中國的切法切,我把匕首刀假想成中式菜刀。他那樣划,一不小心就會划傷手,而且划的時候,胳膊的運動幅度大,體力消耗多。
廚房裡有兩個同事切菜,除我之外。另一個老墨同事今天沒上班,我昨天前天和他一起上班兩天。他不會把手指頂在刀上切,怕切傷自己,手指離刀很遠,在刀工方面屬於沒入門。
今天這個向我尋釁的同事則能把他的手指頂在匕首刀側面切,所以他是有潛力切均勻的絲或片的。單獨看他的手勢,彷彿他能像中國廚師一樣切,但實際上他切出來的東西大小不均。他用類似削皮器的切片器來把小圓蘿蔔切片,在我看來他完全沒入門。那種小蘿蔔,大多是直徑只有兩三四厘米的小圓球,很多比乒乓球還小,用手指捏著用切片器切片,簡直是找死。
我們合格的中國廚師,把小圓球狀的土豆或胡蘿蔔切成一兩三毫米厚的均勻的片,用菜刀直接切就可以了,而且可以沒有需要扔掉的邊角余料,全部切成薄片,只用一把菜刀,和砧板,不需要藉助其它工具。
我明天周日和周一不上班。下周二上午十點上班。
我如果被開除,也許好一點。只要別少算我的工資。給又笨又愚昧又不善良的人打工,有什麼意義?
我估計下個星期辭職的一個可能的場景是老闆不給我算試工的那兩個小時的工資,如果這樣的話,我會以剋扣工資為由向勞動局投訴這個老闆,並且辭職。
我這麼閃亮的人才,做法定最低工資的工作,忙不停,工作做的這麼好,為愚昧落後的人賣力,還被這樣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