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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在布魯侖橋下過夜的四個人
我昨夜在曼哈頓東河邊露宿,40歲老墨沒來了,只有我一個人。從十一點半睡到九點。負四攝氏度,很大的北風,是我近幾個月遇到的最大的風。
睡的不踏實,一是因為風大,把我的篷布吹的搖擺,腳端則感覺像被人推搖拍打。40歲老墨不來了,我一個人在空曠的河岸睡覺,心理上就覺得少了依靠,有點擔心被盜被襲擊。
昨夜十一點我從布魯侖橋下河邊走過,見水邊有兩隻野鴨,一隻站著一隻趴著,面朝河的方向,像兩個人在河邊乘涼一樣。
河邊一個長椅上坐著一個50歲黑男,他沒行李也沒打地鋪,獃獃地坐著,估計想這樣坐著過夜。我認為他應該呆在地鐵站里,或在市內的樓群里找個避風的角落,不應該在河邊。東河邊在布魯侖橋下,大約因為旁邊的高樓多,風比我露宿的曼哈頓橋附近小。但河邊的風肯定比市內建築物群里大。
一個扎一尺馬尾辮的白人,估計是個中年婦女,在橋下防汛用的胸牆后露宿,她當時正在更換衣服,估計是正在加衣服。
在這個白婦的北面20米的胸牆后,有一個小的薄帳篷,應該是裡面睡著人。這兩個人躲在胸牆后打地鋪,應該是為了避風。
這種胸牆是戰場上的簡易工事,用於擋子彈和火箭筒等小的炮彈,在鐵絲筐里填上土,齊胸高,一米厚。東河邊設置這樣的胸牆是為了預防海嘯潮水漫溢時淹沒居民區。靠著胸牆根打地鋪,風肯定小很多。
見一個我以前面熟的40歲白男在河邊的長椅上露宿。我在2019年11月在這裡露宿時,就目睹這個白男經常在這河邊露宿,因為他有一輛模樣特殊的自行車。他是在東河邊露宿的老客。我驚訝他為啥要在這種長椅上睡,這樣的長椅我睡過,窄,而且椅面稍微傾斜,躺著不舒服。他這樣的多年的老露宿者至今在這種長椅上睡,很不合理。而且懸空躺在長椅上風大。而且他鋪蓋很簡單,基本上就是幾張毯子。沒有防雨雪的功能。
我在曼哈頓橋附近露宿,地勢開闊,風大,但我的防風措施強大,我在露宿專用長椅上睡,比普通的家用的單人床還寬些。我不會去布魯侖橋下露宿,因為那裡找不到這麼寬的平整的適合躺的位置。
早上八點時,一個白妞社工來和我打招呼,想幫我安排入住避難所。我拒絕,我說i already in the system。
九點起床時,見昨天40歲老墨離開時扔在垃圾桶旁的他的物資,大約五十斤的紙板,和一個原本是簡易衣櫃的大塑料袋。
40歲老墨有大帳篷,有睡袋毯子,沒必要撿這麼多紙板,他只住了一夜就離開,卻撿了五十斤紙板,用於墊以及支撐他的帳篷的側面,我認為沒必要,這是笨的行為。
而那個大塑料袋卻是可以用於打地鋪的,他卻扔掉,沒必要扔。當然他的地鋪材料本來已經很充足,不要這個大塑料袋也可以。我則把這個大塑料撿了備用。其實我也不缺地鋪材料,尤其是現在天氣轉暖。不過覺得這個大塑料袋被40歲老墨扔掉可惜,我就撿了,放在寄存公司的柜子里。
起床后我到寄存公司,從柜子里取出六個芒果,然後去唐人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