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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特別抗凍的白人流浪漢
昨夜我在曼哈頓東河邊的高架橋下露宿。 我以為和我伴睡的30歲老墨早上離開后不會再回來。不料昨夜他又回來,並仍然在距我三米的那個位置打地鋪。
在我的位置的北面十米處的那個位置,前夜在那兒裸睡的那個白男流浪漢又在那裡睡。
前夜的氣溫是負四攝氏度,我原本預測他肯定會被凍的逃跑。然而昨夜他又回到同一位置睡,說明他前夜沒有被凍得逃跑。
這個白男流浪漢是趴著睡的,我沒看到他的臉,只根據他的膚色推測他是白人。前夜他睡時無任何鋪蓋。
昨夜他在同一個位置趴睡,他本來仍然無任何鋪蓋。但30歲老墨把自己的兩個毯子贈送給他,把毯子蓋在他的背上。這傢伙的後背被人蓋上毯子,居然毫無反應,也不把毯子整理一下。所以那兩張毯子蓋的很奇怪,就像把一張抹布隨意放在一條死魚上。他趴著睡,他下面是長椅的木條,並無鋪墊,30歲老墨捐給他的兩張毯子是隨意擺放在他背上的。
因為這個流浪漢趴睡的位置原本是我打地鋪的位置。我設置的用於拴我的篷布的鐵絲環還留在那個位置。我其實希望他被凍得自動離開,這樣我就可以返回那個位置打地鋪。然而昨夜30歲老墨捐了兩條毯子給他,我估計他以後不再會離開那個位置了。
我認為30歲老墨捐給他兩張毯子是多餘。這個白男流浪漢肯定是個長期的露宿者,他肯定已經無數次接到別人捐給他的鋪蓋和衣物,然而至今他無任何鋪蓋,也無任何隨身的行李,說明他把以前別人捐給他的物品都扔了。昨夜30歲老墨捐給他的兩個毯子,預計也會被他扔。
這個白男流浪漢應該是抗凍的世界冠軍了。前夜最低負四攝氏度,他能在東河邊無鋪蓋露宿。昨夜的最低氣溫是負五攝氏度,小的西北風,他睡的那個位置並不能擋西北風。不過他已經有了30歲老墨給他的兩個毯子。
30歲老墨把自己的兩個毯子送給那個流浪漢后,30歲老墨還有兩個鴨絨睡袋,和一張新的薄褥子狀物。昨夜他還新增了一個小的行李車。這個褥子和行李車可能是他當天剛買的。
30歲老墨既然夜間還要回到這裡露宿,那麼他早上離開時遺棄那麼多物資幹什麼?我想問他是否需要歸還我早上撿的他的帽子和14罐椰子汁,但我沒機會和他說話。我昨夜十點半抵達時他已經睡了。我早上八點起床離開時他仍然在他的地鋪里睡。
昨夜負五攝氏度,加上小的西北風。我認為30歲老墨在捐掉兩個毯子之後,只蓋一個小褥子,和兩個鴨絨睡袋,會有點冷。
我早上八點起床時,在北面十米處睡的那個白人流浪漢已經離開,並且把30歲老墨捐給他的兩個毯子也帶走了。
我自己打的地鋪是十分強大的,應付這個負五攝氏度的氣溫如同用牛刀殺雞。我沒有使用任何被褥,只使用塑料薄膜和塑料布,和一張撿的瑜伽墊。我的所有的露宿物品都是撿的,沒有購買過任何露宿用品或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