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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智收高徒(大唐聊齋之一)

作者:紀洞天  於 2012-2-29 01:11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小說|通用分類:原創文學

玄奘智收高徒


 

貞觀十九年(645年),玄奘從印度取經歸來,在長安城創辦了譯經道場,一邊翻譯佛典,一邊講經傳道。玄奘深知要廣傳佛法,單靠自已單打獨鬥是不行的,得有一大幫門徒才行,於是他四處打聽,物色可造就的人才。

一天,玄奘在路上遇到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此人眉清目秀、舉止大方。玄奘再一打聽得知此人是尉遲敬宗將軍的公子窺基,自幼通學儒典,才氣過人,玄奘便打算招他為弟子。他選擇了一個黃道吉日來到尉遲敬宗的府上作客。玄奘的名氣之大連唐太宗都要敬他三分,尉遲敬宗當然要把玄奘視為上賓了。玄奘到尉遲敬宗的府上還帶上了一位比窺基年紀要小的童子。那童子是西域人,聰穎絕倫,有過目成誦的本事。玄奘大談西域取經的逸聞趣事,尉遲敬宗是信佛的,當然只能是必恭必敬地聽著。不一會兒,話題自然轉到窺基的身上,玄奘說:聽說貴公子文采橫溢,才華出眾,今日何不讓貧僧一睹風采?當父親的哪經得起客人誇兒子,自然是喜上眉稍,也樂意給客人顯擺顯擺兒子的才華。尉遲敬宗說:將門之子能有什麼學問,不就是會點兵法韜略,現在又不打仗了,我真怕他只會紙上談兵。說罷,便對窺基說:你就把學過的兵書背給高僧聽聽吧。窺基便將洋洋數千言的兵書從頭至尾地背誦起來,果然了得,一字不錯。玄奘贊道∶「真是名不虛傳,將門虎子啊,後生可畏可喜可賀。尉遲敬宗忙說∶「高僧您過獎了,小心別把孩子寵壞了。玄奘話鋒一轉對身邊的童子說∶ 「這位大哥背的是上古兵書,你平時只是讀佛經,不知這些兵書你還能記得多少?話音剛落,那位童子便朗朗上口地背誦起來,也是從頭至尾,也是一字不錯。這下可把尉遲敬宗氣炸了,他大罵窺基說∶「你這個孽子,今天把我這張老臉丟盡了。想不到你卻連個胡人的孩子都不如,留你還有何用,倒不如殺了你。玄奘一見妙計生效,趕緊趁熱打鐵,勸道∶「將軍息怒,你的公子記憶力雖不如我的童子,但他還是聰明的。你既然不喜歡他,倒不如獻給佛門讓他做我的弟子。尉遲敬宗也氣昏了頭,說∶「此子粗俗不堪,我今天想將他掃地出門,誰要他都行,只怕是進入佛門難成大器。玄奘笑說∶「將軍德高望重,一言九鼎,既然將軍能割愛,高僧自然感激不盡,在此拜謝了。一言既出,四馬難追,更何況尉遲敬宗余怒未息,也不細加考慮,竟然昏頭昏腦地同意了玄奘的請求。

情況急轉直下,窺基原本只是奉父親之命為客人背誦兵法,這是傳統的保留節目,他過去也為客人表演過多次,每次都受到父親的誇獎,沒想到今日不但被父親罵得狗血淋頭,而且還翻臉不認父子情,要將他趕出家門,這真是他萬萬沒有料想到的。他心想,這也許是父親一時的氣話,可他畢竟少年氣盛又不願向父親服軟,再者,他也不願去當和尚,放著錦衣玉食的神仙日子不過,去忍受佛門的清規戒律,我犯傻了?怎麼辦呢?窺基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決定使出欲擒故縱計。窺基說:既然父親不要我了,高僧又肯收留我。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但我窺基也不是隨隨便便的人,要我出家可以,但必須約法三章,答應我的三個條件。只要有一條不答應,我寧可浪跡天涯,四海為家也絕不出家當和尚。玄奘說:願聞其詳?窺基說:一是我不戒色,出家后我照樣可以娶妻納妾,燈紅酒綠,摟香抱玉;二是我不食素,要讓我大魚大肉吃個痛快。三是我不禁食,要允許我隨意飲食,不必遵守每日一餐,過午不食的僧規。如果不答應這三個條件,那就一切免談了。窺基心想,天底下哪有不戒色不食素不禁食的和尚,那樣的話寺院還叫能叫佛門凈土嗎?豈不是成了天方夜譚,玄就是有一百個膽也斷然不會答應我的三個條件的。沒想到玄奘說道:原來你只提三條,我還準備你要提個七八條哩,行,三條我都答應,你這弟子我收定。窺基頓時傻眼了,尉遲敬宗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今天是怎麼回事?一切全都亂了套。

貞觀二十二年(648年),十七歲的窺基正式受戒,剃髮為僧了。玄奘倒也言而有信,三個條件統統照辦不打一絲折扣,於是窺基成了名符其實的三車和尚。窺基每一次出門都成了長安城一道獨特的風景線。窺基出行總是三車相隨,前車滿載佛門經典,中車坐著窺基,左擁右抱的不是妻妾便是美女,後車則是載家僕美女和美味佳肴。日子一天天過去了,窺基對佛經從最初的一竅不通到產生了濃厚興趣,漸漸地越鑽研越深透。一天,窺基到太原傳法,路遇一老丈,老丈攔住窺基的中車問他:車中所乘何人?窺基回答說:是我家屬。老丈說∶「你傳揚佛法時是天女散花,沒想到當你腳踏實地時卻比男盜女娼還不如,人家是明火執杖,敢作敢為,你卻是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裡卻是吃喝嫖賭,你是既當了婊子又樹了牌坊,我真後悔怎麼會這麼傻還跑了幾十里的山路來聽你的傳法。窺基聽了羞愧難言,恨不得鑽到地下。頓時,他幡然醒悟,立即放棄中車、後車,乘坐前車回到寺院。從那以後窺基主動放棄三個條件,一門心事鑽研佛法,終於成了玄奘的既精通佛法又嚴守戒規的高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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