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以後,炭疽成了讓人「談炭色變」的名詞。地下一個白信封,路上一灘麵粉,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我曾「有幸」與之周旋,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天輪到我看門診,來了個農民(多此一舉,我們那兒都是農民),伸出手讓我看那手上的瘡。象個火山口,中間窪陷,肉色深紅,有少許滲出,周圍一圈高聳的硬痂,呈黑色。以為是個膿包破了,又給搞髒了。真想給以一般的清洗,包紮,老院長進來了。哇!他叫一聲。我投去疑慮的目光。他說快向衛生局報告。我愣了一會,撥通了縣衛生局,老院長接過電話:發現皮膚炭疽一例,請指示。。。。。。這就是我第一次見此病的一個「蒙太奇」。
然後縣防疫站來大員,我們衛生院也派出大隊人馬,開赴那患者的村子,尋找根源。原來村裡死了頭牛,不少人買了吃,他中招了。馬上挨家挨戶搜查,零星的肉,大半個還沒賣完的牛,收攏在一起。我們也沒啥特別防護,只是戴了口罩,手套而已。雇傭了幾位農民,拉到深山裡,挖了個大坑,深埋了。
回家后不管天有多冷,跳下河洗個徹底:怕害了家裡小孩啊!家裡沒法洗乾淨。
後來病例繼續增加,心存疑惑。趕去山上一看,坑裡一乾二淨,哪有丁點肉絲啊,早給農民挖走吃完了。幸虧疫情沒進一步擴大,慢慢事情也就平息了,至少沒死一個人。也沒見肺炭疽,都是皮膚受累。
這要發生在今天的美國,起碼上電視報紙頭版,恐怕奧巴馬也會出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