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北大荒的第二年夏天,我們脫大坯,蓋房子(那份高興),挖井(那井深的怕人)。最逗的是,頭天砌好的牆,第二天一看,那牆全倒了。才知道原來砌牆得拉線,砌直才不倒。
因為東北冷,所以一年有6個月都用木頭燒炕,我們學會上山砍樹、拖木頭下山和劈柴。哪裡會用火啊,盤炕(壘炕)那是學問。我們建新炕和通炕(維修)都找老鄉幫忙。有時請的人技術不好,這個冬天就受苦,滿屋都是煙,炕還不熱。如果盤的好,即節省柴火,還省時間,炕頭炕尾都熱乎。
不知怎麼回事,每年冬天我們幾個男女宿舍都要著火,半夜起來救火是常事。有時是因為炕頭的土坯燒碎了,把褥子烤著了,有時是燒過火…。對我們來說是不明原因的火災,所以都在屋裡準備好一盆盆的井水。只要有人喊「著火啦!」我們就能摸著黑找到盆,「嘩」的澆上去,火滅以後,馬上接茬睡覺。
有一天晚上,干一天活的我點著蠟燭看書,那時書籍太貧乏,抓到一本書都沒命!(《牛虻》這本書打著手電筒一夜看完的,眼淚一直沒停地流。)那晚看書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正做著夢,忽然聽到:「著火啦!著火啦!」我翻身剛坐起,那水就澆過來了!正納悶呢?我這不是炕頭,那來的火啊?就聽睡旁邊的陳大姐喊:「蠟燭著火啦!我的枕頭啊!」原來是蠟燭燒光,點著了枕頭,還好沒燒我們的頭髮!萬幸啊!不過從此落下話把,只要老朋友見面總會說「枕頭上燒的大窟窿」呵呵!
最難忘的是,我們的廚房的火災不斷。有一次,廚房的草房頂被燎著了,附近沒有幾個人,有男生爬到房頂去澆水,剩下的女生從幾十米遠的河裡端水,累的跑不動了。男生急了,把鍋里煮的麵條舀出來,一股腦都澆到房頂上了!等大部隊趕回來時,火滅了,房頂上耷拉著麵條!害得大家沒晚飯,連長看著我們一點脾氣都沒有。
這樣的火災還是小打小鬧,最最可怕的是跑荒!
——北大荒知青(沒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