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歷史遺忘在角落的一代
在這個21世紀的我們,一群80,90后的年輕人,還困惑在如何瘦身減肥的話題中時,我進入了另一個時代,那是一個被歷史遺忘了被物慾橫流淹沒了的一代。那一代,不僅追不上這超速度的時代發展步伐,還依然在繼續消沉,默默地,如輪椅上風燭殘年的老人,只剩下腦海中對過去淡淡的回憶,除了緩緩的講述,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激情與困惑。
我不知道還有多少80,90后的人看這樣的文學作品,或許是瓊瑤的愛情故事比莎士比亞著作還來得動人幹勁兒,張賢亮的《綠化樹》使我穿越了時空,來到那被歷史打磨的飢餓年代。
我總是認為,人不管在什麼時候什麼狀態下都在承受著煎熬,這是靈魂與肉體的一種煎熬,靈魂的自由嚮往與肉體的限制束縛,不管是飢餓還是飽足,貧窮還是富有,空虛還是充實,這種折磨在程度上都沒有削減,而增多的只是逃避的方式。一旦肉體受到極度的挑戰,靈魂則變為是生命的支撐;然而一旦靈魂超越極限,肉體的死亡也即將至。
我永遠都無法體會到《綠化樹》中的「勞改生活」,更無法感受那對饑寒交加無止境的忍耐。半塊扔來扔去都不掉渣的黑麵餅子都會牽動所有人的心;對吃的東西的渴望是那麼原始真切;所有人性的光輝在飢餓面前都逃得蕩然無存。而這種折磨由心底生成了哀嘆「我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不僅僅是飢餓者的哭喊,也是所有人類的質問。質問誰?質問那沒完沒了的白天黑夜,那冷漠無聲的牆壁,那毫無生機的田野;委屈,孤單,寂寞,痛苦……但這種哀嘆與痛苦彷彿又在不停的戲弄著我們,因為同樣的白天黑夜,同樣冷漠無聲的牆壁,同樣毫無生機的田野,也使我們看到希望,也是我們的嚮往。在這無情沉默的拒絕之中蘊含著深切擁有的吶喊和渴望!無聲,命運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啊!時代不同了。就像對「愛國」每個年齡階段都有其不同的理解一樣;老一輩願意獻出生命;中年一代願意獻出青春和理想;而80后一代呢?也許這一切都無所謂了;再想像一下90后和00后吧!遺忘是令人遺憾的,但難道一切真的都那麼重要?還是它根本就不在乎被遺忘?或許它應該變換另一種方式來表達。我沒有答案,只能任歷史無聲的向前,任它選擇自己的答案。
「而我才二十五歲!」,似乎這感嘆也曾經如此的在我心中回蕩,伴著一些委屈,一種激情,一絲傲氣,和一抹希望。我想,靈魂的交集一定就在這裡了!答案也就在這裡了!不是經歷,不是年齡,不是歷史,也不是時代,而是靈魂和人性,對生命的渴望和精神的延續……然而一轉眼,這一切就會馬上被遺忘,遺忘在一個不被人在乎的平面上,失去了立體感,彷彿不曾存在過,但它又在消亡中默默誕生。
「人哪,你是多麼容易受情勢的擺布,多麼容易忘記過去呀!」也許,遺忘才能記住,死亡才能誕生;沒有為自由的掙扎,也就沒有我們今天的自由。啊!自由,擁有你時是多麼理所當然;而失去你時才覺出你的寶貴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