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長的路上,無論是年老還是年少,都有許許多多的坎坷與磨難。從身體上的小恙,到親戚間的不愉快;從跨越國界的奔波,到子女的叛逆……這一切,有人說無非是生活的點點滴滴,無非是每個人都要面對,而今生今世也逃脫不了的「現實」。 也許,這個過程中,靈魂受了折磨,肉體經歷痛楚,心靈受到創傷;也許,這個過程讓我們漸漸成熟,也漸漸衰老…...而總有那麼一天,當我們回過頭看從前,可能一切當時看起來天大的事兒彷彿也都平淡無奇了。是什麼改變了我們,是什麼改變了我們的看法,我們的心智,我們對事物的接受能力,對世界和自我的評價呢?
記得,我少年時特別的注重自己的外表,因為父母沒有那麼強的經濟能力,我幻想著以後自己賺很多很多的錢,可以買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而到了真正自己賺了錢,有能力購買自己喜歡的衣服時,突然覺得衣服已經不重要了,外表也不重要了,賺錢多少也不重要了……
我的一個非常刻薄的病人,直到快要死了,才對我們說她有多麼的感激我們的工作,請求我們原諒她的刻薄,向護士們懺悔自己的言行,要我們幫她向上帝禱告……看著她安詳的死去,我們心裡沒有埋怨,只有欣慰。我想,在那一刻,她是堅強的。
堅強是一種選擇。自今為止困惑人類的其實就是「選擇」,而許多時候,這種選擇只有忘掉「自我」時才能做出。因為沒有人可以預測未來,也沒有人能探知因果,而非要我們當下做出一個選擇來決定我們的道路,前途,乃至一生的命運,啊,簡直是一種賭注。有人說,不管我們怎麼選都是錯的;也有人說,不管我們怎麼選都是正確的;彷彿人生就是撒手將骰子隨意投出,無助的讓它旋轉,任它停留在任何角落,而我們所能做的只剩下心中的默默祈禱。這簡直是一種悲哀!難道命運真的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嗎?還是我們必須聽天由命?也許兩者都不是。或許是我們應該在一方面承認「自我」的無能與無知,另一方面將這選擇交給「命運」,以安靜平和不失信任的期盼心態來面對一切的未來,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
記得從小父親經常給我講的兩個道理,一個是「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一個是「和尚老道」。父親總是說,不管與我交往的人多麼貧窮,多麼富有,也不要對人家有半點的「瞧不起」或「瞧得起」;不管在我面前的人(或對手)有多麼軟弱或強大,我也不能因為這表象而搖動自己的力量。——這聽起來一方面非常自我,另一方面,又非常無我。而「和尚老道」總是在強大的對手或動蕩的環境中能穩住心神,最終以自己的能力勝出——這境界是無我,也是自我。
道理歸道理,真要是事到臨頭時,我又怎麼知道我的選擇是對的呢?我一要靠自己,二要忘掉自己——矛盾嗎?太難了!
選擇需要明辨是非(discernment)
Mental health problems (精神心理問題) 在美國的發病率遠遠高於中國。加州政府減少醫療健康開支,我發現原來美國社會存在著這麼多的心理精神健康問題。為什麼人類社會越進步,社會越繁榮,而心理問題就越多?Prosperity
goes up, and morality goes down. Why does prosperity create void? Why does
prosperity create weakness? 或也許我們的心理問題並不是繁榮導致的,而是我們忘掉了什麼更可貴的東西。
海外遊子的心裡總有種漂泊的感覺,那是一種緊迫感,危機感,對未來的憂慮,對現實的迷茫。從某種角度來講,每個人都有迷茫,只是有人意識到,有人意識不到。這種迷茫是跨越了兩半球,經歷了起伏動蕩,見了一些世面,做了一些比較,看到了多種多樣的人和事以後產生的不確切感。在這個過程中,有些人忍耐了寂寞孤零與苦楚;有些人放棄了可貴的東西,選擇了繁榮帶來的慾望,而那就是空虛(void)。
繁榮與自由帶給我們享受世界享受自我的同時,也給我們的頭腦帶來迷惑。人們糊塗了: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為什麼男人女人可以結婚,而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就不能結婚?為什麼別人貪污腐敗,而我要過清貧的日子?為什麼性行為需要節制?為什麼……
誰來解釋呢?誰有答案呢?誰能說服誰呢?
我想,這些事不是政治,也不是法律,更不是道德可以來解釋的;而這些事的後果可以說明一切。但有太多的後果不是我們能看到的,也不是時間可以測量的。
明辨需要智慧(wisdom)。
有人說智慧是成熟,而成熟是經驗,經驗是年齡。可我看到幾歲大的孩子比五六十歲的人懂事,而五六十歲的人有些真是白痴。智慧不分年齡。智慧是悟性,悟性是靈感,靈感是天賦。
原諒能掩蓋一切愚蠢。
我想,人類最大的美德就是原諒。原諒不只是對過往不去追究,並且不心存嫉恨,還能和好如初。能原諒的人是堅強的人;而只有堅強的人才能做到原諒。原諒是無我,也是相信自我。
父親給我講的兩個道理,在我十幾歲時,那時我想:哦,我會努力做到;在我二十歲時,我想:哦,我很難做到;在我三十歲時,我想:哦,做到做不到根本不重要,但我會努力去原諒自己,原諒他人。呵呵~不知道當我到了四十歲時會怎麼想,呵呵~可能原諒不原諒也不重要了,呵呵呵~~難得糊塗,可只有明白了以後才能糊塗~呵呵~
智慧令人堅強,智慧教人明辨,智慧讓人原諒。
原諒是快樂,快樂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