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介紹】左民在經歷了一段感情的驚濤駭浪后,橫下心來離開左家,南下尋找自己的生母。南下之前,他專程千里尋故人,來大別山尋找他的初戀曾小蝶。
小蝶領著左民到了一處僻靜處坐了下來。邊上有一條溪澗,發出淙淙的流水聲。
「左民二哥,謝謝你來看我!」小蝶說。
左民又一次端詳著小蝶。雖然歷經滄桑,小蝶,她仍然是十二年前的那個小蝶。雖然皮膚粗糙了些,人壯實了些,還多了幾分俠氣,但那副靈氣和可愛的清純依然。「我們都以為你早就葬身淮河。我不願意多想,一想就難過得慌。真得好好感謝大別門,把你給救了起來!」
「你們?」
「就是左納和我。你……後來為什麼要瞞著我們?」問語剛一出口,左民就覺得自己問得多餘。天災人禍,有多少不順心不得已的情況,就有多少女扮男裝的理由。「其實,我一開始就覺得息山就是你。」左民接著自己的話頭說,他不想難為小蝶。
「左民二哥是一個長情的人。」小蝶說,頭卻低著,避免看左民。左民見狀,心頭湧上來一絲慘淡。「你也知道,左家上下都以為你早已離開人世,左納也成家了,有了孩子……」
「我知道……」
「我這次來,也是想問問你的心意。你願不願意跟我走,跟我一起生活?」
小蝶咬著唇不言語。
左民繼續說:「這些年,我一直單身一人。冥冥中好像覺得你還在人世,我還有機會。真的。」
「左民二哥,你這又是何苦……你早該成親當爹的。」
左民一聽小蝶這麼說,不由得苦笑一聲。他直視著小蝶,問:「是不是,你寧願嫁給有妻兒的左納,也不願跟單身一人的我走?」
小蝶連忙說:「左民二哥,快別這麼說。你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只是小蝶……」
「怎樣?」
「只是,小蝶和左納已經在神像前立過盟誓,此生相依,永不分離。他是已經成家了,可那是因為他不知道我被救起,還活著。」
小蝶的話,如同針鋒一般,針針扎在左民心坎上。他不由得伸手去摸那個女媧斷頭像。這些年來,他一直把它帶在身邊。原以為,弟弟成親了,自己身上有這個「信物」,女孩子的心轉向自己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事。沒想到,沒想到……小蝶心裡終究還是沒有他,縱然他懷揣這個斷頭像,又有何益?!那斷頭像對小蝶來說,是她和左納之間的信物;對他來說,不管他曾經多麼的珍視它,它卻只是一堆泥而已!
心碎的左民掏出了那個頭像,遞給了小蝶,「小蝶,這個,是交給你的時候了。」
小蝶手微微顫著,接過了那個和自己分離了十二年的女媧頭像。萬沒有想到,左民是如此的精誠,如此的執著。她看著他,百言千語卻只能化作一個左民聽起來很刺耳的「謝」字。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頭也斷了一般。
「還有,」左民還得強迫自己做小蝶和左納之間的信使,他掏出了那幾頁詩箋,「左納他還很念著你,這是他托我捎來的,但願你們早日在一起!」
小蝶接過左納的詩箋,禁不住讀了起來。
事態如此,左民覺得自己多留一刻都難,便說:「請轉告彭寨主,左民實在有事纏身,不能逗留。就此下山,不恭處還請寨主和諸位海涵!」
小蝶心裡好生難受和內疚。她知道左民一路跋山涉水,此刻肯定非常疲勞。「左民二哥,你我雖沒有夫妻之緣,卻是至好的朋友,為什麼不能留住兩天,歇息好了再走?」
左民道:「我戎馬經年,早就習慣了風餐露宿、披星戴月的日子。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就此別過,你自己多珍重!」
看著左民回首轉身,小蝶心裡百般的不是滋味和不踏實。「左民二哥!」她追了上去,「你打算在閩越呆多久?」
左民茫然地搖了搖頭,「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
左民繼續往下走,小蝶在他身後說:「左民二哥,一定照顧好自己。到了閩地,就捎書回來!」
小蝶站在高處,看著左民的背影轉過一道飛瀑,驟然消失。
「什麼!左民走了?!」彭湘十分驚愕,「那是為何?不是說好了住幾日的?」見小蝶不吱聲,她突然明白了什麼。「哦,敢情是你把他氣跑了。小蝶呀小蝶,我是真不懂,放著這麼絕好的男人不要,卻想著一個有家有室的左納……」
「寨主,您別說了!」小蝶說著,捂著臉跑了出去。
此情此景,彭湘扼腕,方勝師兄妹嘆息著互相對視。
「問世間情為何物啊……」彭湘半天說出了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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