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創作的散文能夠入編教材,也是我的文學夢之一。去年晚些時候就有同學提出爭取把我的散文編進內地文科教材。夢想總歸是夢想,這個事情上我自己只能是努力寫作精益求精求超越,此外是使不上什麼勁的。
上個月下旬,一位從事海外中文教育的讀者輾轉經過好幾層報社關係,找到了我,告訴我他們機構看上了我的一篇發表作品,準備編入教材,長期使用,詢問我的意見,同時附來了一份正式合同。
這是很美好的事情,是於己於人都好的事,我沒有多想什麼就合拍下來。
被選入的散文比較勵志,裡面有較多的描寫和定狀語運用,我想那大概是入選的一些原因。由於散文將用於閱讀及填充問答題等,雖然對方沒有限制,我還是覺得不方便公開該文,另貼一篇我自己也較喜歡的散文《夢碎了,東一片,西一片》,683字:
早上醒過來,睜開有些刺痛的眼睛, 到處是碎片。
碎片有各種顏色:
鮮紅,桃紅,翠綠,金黃,乳白,乃至暗紫,深棕……
我認得它們,我認得那每個碎片的顏色; 那都是我曾經的夢裡有過的顏色。
我能觸摸到它們,它們,是我夢的碎片呵!
那五彩的碎片,撒滿我足跡深淺到的每個角落。從我出生的那條深深的、有些神秘的里弄, 到那條一望無邊的寬闊車道;
在英雄紀念碑的台階上和它腳下的花叢里, 在那口旱季里幽深見底的古井旁, 在那斷橋邊上另闢的小徑中,在那狂風驟起的渡口上,還有那礁石的每一縷磷峋里 ……
我的夢,
就那麼碎了。有的是輕輕的碎,猶如睡境中輕柔飄拂的飛絮,纏纏綿綿不願離去; 有的是剛強的碎,有如璞玉砰然裂地。 有的悄然含羞;有的直面無懼;有的微酸,有的痛劇;
有的,象他離開我的那一次,如同凌遲 ……
我滿身都是淚:臉上,身上,手上;碎片的周圍,也到處是淚,帶顏色的淚。夢是什麼顏色, 淚花就是什麼顏色。
不知是心底的堅持,還是天外的啟示,我用那淚, 將那碎片一個個拾起,一片片彌合。 碎片沒有楞角,一沾淚水即刻融解。我不停地彌,不停地補。終於有一天, 我發現我用先前那些夢片,製成了一個美麗的萬寶石般的宮殿華頂。
我不再知道什麼是哭, 什麼是笑;什麼是完整,什麼是破碎;什麼是忘卻,是什麼是牢記;什麼是……直和曲。我只知道一樣東西:緣和它的力。 我知道這力幾乎無限大,無限強, 無限神秘。我還知道,這緣是公平的。它公平到,碎了的夢,都能縫合到一起!只要,只要你願意,打心裡願意。
我學會笑著,低下高昂的頭;我學會彎曲,學會忘記。
有的人,大概緣里註定要如同女媧那樣,用七彩的石子補那蒼穹。
不知彌合這一派青天,女媧流了多少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