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卯看到在風中飄動的是一面黑色小旗,中間一個大大的紅字「嬴」。「哦,我說她看著那麼與眾不同,原來卻是宗室貴女,怪不得的。」老卯咧開嘴無聲地笑了。「這人啊,一事順就事事順。瞧見沒有,這不是來了?官運通,桃花運也通。什麼時候咱也開始在貴族女人堆里混了啊?」想想他又後悔起來,「不如剛才聽執戟的,就去玩上一把,沒準財運也一起通呢。贏得他個底掉,在美女那邊就更沒發言權了不是? 」一頭想,一頭懊惱不已。
正想著,身後腳步響,還沒轉過頭去,忽覺頭頂風起,他本能的一縮頭,只聽一人哎喲地叫了一聲,他的心就是一緊--怕誰來誰,卻是宰我的聲音。就聽執戟嘿嘿地笑道,「好小子,跟師父玩偷襲么?」
老卯看去,看見執戟滿臉囂張地拿一根指頭指著天。而宰我左手捂著胳膊肘兒,苦著臉笑道,「師兄,這第一是我從身後先下手,第二我敲得是他的腦袋,你怎麼卻還能作到后發先至,戳到我麻筋兒上了呢?」說著,百忙當中,還不忘沖老卯瞪一眼。
執戟笑道,「徒兒啊,你步法太飄,身子又重,聽腳步聲就知道是你。你又不會給我磕頭,緊趕上兩步幹什麼?分明是不懷好意。你小子例來歁軟怕硬,有了他,自然不會打我。當然就是一個爆粟打他。他就在我身邊兒上,我一個指頭舉在那裡,就等著你的肘子下來。嘿嘿,快慢還兩說著,功夫,打得是智不是力。學著點吧你。」轉過著象是要衝老卯說什麼,忽地卻一舉手回身向宰我打去,打到一半,停在半空中哈哈的笑。老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宰我縮著脖子盯著執戟,一隻手指指在半空中。執戟道:「好啊你個小子,學得倒快。」
宰我笑道,「你哪裡有一回肯吃我的虧,一定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不看他那一眼還好,我一看就知道你又要玩聲東擊西,嘿嘿,毎回都是這一招可就不靈了。」
老卯見了,忍不住道:「前一回宰我兄被戳個正著,二一回執戟見機收手,從收發自如的角度,應該還是執戟高一著。」執戟聽了哈哈大笑。宰我跟著嘿嘿兩聲,又瞪老卯一眼,瞪得他心裡咯噔一下,心裡後悔,忙道「聽執戟說起,宰兄學武不久,已是功力大進。今天見了,舉一反三,學以致用,也算奇才了,哈哈哈。」宰我聽了,嗤的一笑。執戟舉起手來虛點著老卯,「好你個,馬。屁。精。」
說著鬧著,三個人就進了門。從二門裡看出去的空場上已經很有幾個人了。銀狐正在正堂坐著,見到這三個人,高興地站起,笑著迎過來叫到「執。。。」說到一半又改口道,「啊,兩個新出爐的少正啊。」老卯聽見,心裡一酸,「又讓執戟這廝說到了,下午剛剛負氣而走,這會兒就忘得一乾二淨了么。」臉上仍笑著,彎下腰去:「少正不敢,給郡主見禮了。」抬頭看去,只見銀狐滿臉的笑一下子僵在那裡,腳步也停住了。老卯正詫異間,卻聽執戟一聲怒喝,「你個傻冒,胡說八道些什麼?」頭頂上當的一聲大響,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
執戟見老卯說話令銀狐不快,要懲戒這個口無遮攔的蠢貨。這一個爆栗乃是畢生武功精華所至,從角度到力道到選點無一不是把握得妙到毫巔。老卯疼得悶哼一聲,一手捂著頭,抬眼看著銀狐。又怕是自己一句話說錯,她真的發怒,才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一邊又怕自己負痛,呲牙裂嘴的壞了形象。一邊忍著,那痛感卻隨著心跳,一陣強自一陣的襲來,終於是疼出了眼淚,迷離了雙眼。
銀狐見他狼狽,卻咯咯地笑了起來,「執戟宰我,先進去帶兄弟們熱身罷。」說著走上來,用手在老卯的脖子後面一拂,老卯只覺得香風撲面,脖子上的小手溫軟輕滑,無比的受用。指端稍一用力,頭頂的疼竟一下就解了。
「對,對不起,我是不是說錯話了。」老卯惶急地說著,一邊伸出手去,想握住銀狐正在從自己脖子處緩緩收回的手。只差那一發的距離沒抓到。眼著著白嫩嫩的玉手徑自到香腮邊攏那不經意間飄下來的一縷秀髮去了。
「也不算什麼錯話」。銀狐又露出一口貝齒微笑了。 「坐吧,少正。我本來還真是郡主呢。不過我已經太久沒有想到這個身份,也很久沒人這麼叫過我了。猛一聽你這麼叫,有些不習慣罷了。少正,這會子來,可是有事么?」
老卯聽她說得堂皇,一時語塞。畢竟不能說,見你是個年輕漂亮的單身自雇女移民,一時興起想來泡你。。。情這個東西,所謂作得說不得,明火執仗地闖上來,就是孫家娘子那樣大不含乎的,也是要發狠打出去的。別說眼前這位驕矜貴重,又是武功在身,不把潘驢鄧小閑五大絕世奇功一點不剩地施將出來,怕是要摘花不成,反討一頓好打。想一想,看一看,見她身份尊貴,儀態風雅,隱隱覺得自己一介平民出身,本想吃只小白鴿,不想端上來的卻是只好大的白天鵝,一時無從下口,竟愣在那裡。
見他吃吃地呆坐著說不出話來,銀狐又笑了,「少正啊,你這麼傻傻的,我可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在魯國發達起來的呢。」老卯今天幾回見到她都是一副豬哥模樣,和執戟向日跟她聊起秦人書院里的言辭便給,一肚子歪理的老卯大相徑庭,哪裡還不知道他是被自己的風采震攝了心神。心裡當然不無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