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豹子膽-打黑車
宜修
修某奉行幾十年的兩條鐵律「單獨一人不打的」和「不乘黑車」被這次搭乘的航班打破了。修某很糾結......
為圖省錢,這次回國乘的是俄羅斯航空公司。出票之後,六月初接到航空公司的通知:您所購買的航班,去程和回程的出發時間都作了調整。
俺一看,氣不打一處來:往返途中在莫斯科轉機時間長達四小時也就算了,可抵達北京的時間是凌晨0:30,從北京出發的時間更離譜:凌晨1:55。唉,誰讓咱是窮人呢!
從紐約出發時,航班晚點三個鐘頭暫且不說,因為航班時間不好,我推掉了大哥來接機的好意,告訴他我們娘兒仨寧肯在機場多待幾個鐘頭,免得大半夜地回家把爹媽吵醒。就這樣,我們娘仨在機場二號航站樓吃著宵夜,逗留到了清晨5:30,才出門打的準備進城。
北京的出租司機牛啊:「你們仨人,四件行李。打兩輛車吧!」
「沒睡醒呢吧,哥們兒?看清楚,俺可不是土豪。」
「不行。我這後備箱放不下倆箱子。前座只拉人,不拉行李。」哪家的規矩啊?真的假的?
「不行算了。」姑奶奶先去方便方便。
從廁所出來,幾個黑車司機圍上來:「大姐,打車嗎?」
「打。仨人四件行李。走不走?」
有倆人馬上退了:「車小,放不下。」
「我車大。¥120。」
「¥110。」我估摸著白天¥80左右的打車費,加上夜行費差不多了。
「得。不打表。」
就這樣兒,念叨著「下不為例」,修某平生頭一次,帶著兩個大孩子,上了輛沒打計程表的黑車。
天知道,回程時,又被俄羅斯航班的出發時間害了一把。坑姐啊!!!
從北京出發的時間在凌晨1:55。有人提出送機,可這個時間怎麼好意思麻煩人家呢?
走到長安街上去攔車,誰知晚上九點以前,人流和計程車都熙熙攘攘的這個家門口鬧市區,晚上不到11:00,居然見不到空車了。有兩輛亮著暗紅色燈的黑車在我面前減速,我搖搖頭不用,然後,二十分鐘過去居然再也沒車......直到一輛「菲亞特」箱旅車Chua的一聲兒停在我身邊:「用車嗎?去哪兒?」
沒料到這是一輛沒點燈的黑車,第一反應是不用。隨即兩個因素讓我瞬間改了主意:一是已經在長安街上等了二十多分鐘沒空車,可必須午夜12:00前趕到機場;二是司機小夥子地道的北京侃爺的口音讓我緊繃著的弦兒一下兒鬆了:「去機場。倆人,四件行李。裝得下嗎?」
「裝得下。¥120。」
已經11:15了。「走吧!」
帶著小夥子回到家,和女兒、閨蜜一道推出行李,小夥子幫忙裝上車。女兒說:「剛才推行李出來時,爺爺正在上廁所。我現在得回去跟爺爺告別。」於是,娘兒倆又跑回家去跟老人家擁別......直到閨蜜跑來吆喝我們「趕緊走吧!」
等我們終於跑回來上車時,一開車門,司機小夥子就一句話甩過來:「我說您這心可真夠大的嘿!您就不怕我拉著您的四件行李跑了?!」
「切,我要是怕,當初根本不上你這車!再者說,您怎麼知道我箱子里裝的不是磚頭?」俺也給他甩回去。
「成。真有您的!不瞞您說,常有人跟我犯『葛』:什麼『我得把你這車牌照下來。』我跟丫說:『下去!就你長得那豬不叼、狗不啃的三保險樣兒,我拉你算是學雷鋒,還TM照我車牌兒?」
小夥子這句話,讓女兒和送行的閨蜜在後座上笑得花枝亂顫!
「打住!說笑話用三寸不爛之舌就行了。你把手給我扶好了方向盤嘿!」怕他得意忘了形,我得趕緊敲打他。
「放心吧,您哪,我都開著車去過八十個國家了!」
「你去過一百八個國家也沒用。我現在只想去機場,不想去醫院!哎,找個靠北三環近、好打車的地方,把後邊兒這阿姨撂下。」
「得嘞!」
邪門兒。今兒晚上北京這路上,怎麼哪兒都沒空車啊?!
「哎,馬路對面兒有輛空車!」女兒在後座上叫起來。
「瞧我的!」只見這小夥子搖下車窗跟對面的司機招招手,隨即在路中央打了個掉頭。然後,生怕人家沒理會,讓空車跑了,居然跟拍警匪片似的風馳電掣地趕超,然後把車停在人家前頭別住人家......閨蜜就這麼著,大馬路正中央,下車打上了自個兒回家的車。
我的天,這一百二十塊錢,我豈止坐了輛黑車,演了警匪片里的角兒,玩兒的還更是心跳!!!

二零一四年元月十九日凌晨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