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法語夢
宜修
大四、大五(本科五年制)兩年,我修的二外是法文。從發音伊始,我就知道自己一見鍾情地「戀愛」了,而且迷戀得不可自拔,因為我發現世界上還有一種語言居然屬於藝術的範疇--法語以它那柔美婉轉的發音和語調,當之無愧「戀愛語言」的稱號。而令我遺憾的是:法語課是考察課,給分僅有「及格」、「不及格」。天可憐見--光練法語中"R"的發音,我就含過漱口水,這份刻苦怎一個「及格」可鑒?
畢業后,徵得單位的同意,我不分寒暑,每周兩個早晨,堅持了兩年的時間騎車到部里去進修法語。其間,舉凡單位有法國團的接待任務時,我都爭取「插足」。為此,曾遭到過同辦公室一位法語帥哥的反感,以至於我日後當著全辦公室人的面、公開向他「搖橄欖枝」時(大齡青年間的調侃),曾遭到過他公開的、擲地有聲的「拒絕」。這段故事,曾被當年的同事們奉為「典故」,笑我不該為了「插足」法國前總統遺孀蓬皮杜夫人的接待工作,而開罪於那位帥哥,繼而眼睜睜地「錯失」一段軼事。而我,則「錯失」得無怨無悔。究其根底,乃因為那位銜其沒落貴族之尊、不屑說英語的蓬皮杜夫人在京期間,重要活動外的陪同居然被我「搶行」了。這次接待,真的讓我大大地過了一把法語癮。迄今想起來,還忍俊不禁。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一份來自美國的I-20改變了我和法語的因緣。而生兒育女、奔波斗米,更幾乎讓我的法語夢斷。心有不甘的我,在憧憬著有朝一日重拾我的「法語夢」的同時,在底達、底蘊入學初中時,不假思索、義無反顧地在法語和西班牙語中為孩子們選擇了法語,希望他們能在柔美婉轉的法語學習中,多少能與媽媽的「法語夢」接軌。遺憾的是,身上流著我的血的底達、底蘊竟沒有一個人對法語有哪怕我百分之一的痴狂。「工業化社會的產物啊!」我嗚咽著、倦縮在「被高科技遺忘的角落」,把最後一點殘夢寄托在還沒有放棄芭蕾課的底蘊身上......
二零零八年十月十日
錄於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