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隨筆--車票記

紐約隨筆—車票記

宜修

       紐約市有一種新開通的大站快車公共汽車Select Bus，目前只有縱貫曼哈坦的M15作為試點。它的特點是乘客在站台售票機買票，持票上車（車上不售票），有可能在車上被臨檢。

       那日搭乘M15。候車時將MetroCard月票插了進去，抬頭看到機器的斜頂上放著一瓶瓶裝水。大概是誰買票時忘在哪兒了。機器頂端是傾斜的，萬一颳風，刮掉下來會砸到機器背後的小孩子或個子矮的人的。我邊去拿下水瓶，邊問：「誰把水瓶忘在這兒了？」見無人回答，我將水瓶取下，放在地上。起身去售票機的出票口取我買的車票。

       「咦，出票口怎麼是空的？」我自言自語。

       「Maybe no more paper（可能沒列印紙了）.」旁邊一位拉丁裔婦女說。

       眼看一對黑人母子要在這部售票機上買票。我趕緊阻止他們，解釋后，從包里取出紙筆，寫了一張「無列印紙，請勿使用」的通知貼在了售票機上，以免更多的乘客為此而損失錢。

       接著，我換到另一部售票機買票。機器顯示：「此卡剛剛使用過。」不能立刻重複使用。

        正在這時，車來了。旁邊那位拉丁裔婦女說：「你告訴司機。我看見你刷卡了。」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我從前門上車，跟司機做了解釋。司機回答：「你最好坐在看見你刷卡的人身邊，免得臨檢查票的人給你開罰單。」我謝過司機，遵命就座。

       下車時，我謝過了那位拉丁裔婦女。誰料剛下車，便被一位廣東籍的年輕婦女叫住：「我親眼看到剛才跟你說話的那位拉丁裔女人，趁你把水瓶從機器上放到地上時，從機器里取走了你的票，放進了她自己的左側衣兜。」

       謝過她。我無語，為那個這麼點兒小便宜也要佔的拉丁裔女人（估計她本來沒有買票），也多少為那個雖然事後通知了我，但一路上卻很會自我保護的華人妹妹……當然要怪，只能怪自己辦事毛躁、不分輕重緩急。與此同時，我自問：如果那個華人妹妹當時戳穿了那個拉丁裔女人，我會作何反應？

錄於二零一二年五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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