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再次回到加拿大是為了參加入籍考試,但考完式他又決定呆在朋友家裡等待結果出來。十多天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因為朋友白天上班,不甘寂寞的他想出了去加國政府舉辦的免費英文補習班裡消磨時間,多學點東西總是好過蹉跎了歲月。
他辦了一個三級水平的聽課卡,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朋友家附近的一所英文學校。由於對路程的距離估算的不夠精準,所以還是遲到了大約十分鐘。 教室里的人數雖然不多,卻包含了各種膚色,有點像聯合國裡面的議事庭,人們用帶著母語的口音發出一些讓人難懂的聲音討論著老師給出的題目,雖然有些滑稽,但每個人都很認真,很投入。他還是忍俊不禁地笑了,在心裡默默地。
和平沖著老師點了一下頭,又用英語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就找了個沒人的對方坐了下來。心裡想,起碼的禮貌還是要講的,誰讓我們是來自所謂的禮儀之邦呢,自己丟臉可以,但國家的臉不能丟。
他用眼睛快速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終於發現了兩個和他膚色一致的女士,心靈上或多或少的有了一點安慰和歸屬感,是亞洲人就好。同種,文化也接近,如果她們再是同胞那就真是錦上添花了。不知為什麼出國以後,他覺得國人都很親,即便有時也會發生一些小小的不愉快,那也是自家兄弟姐妹之間的矯情,從不放在心上,尤其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課堂上講的內容對他來說有些簡單,這讓他的心,多少有點寂寞。但老師真的很好,他覺得在這個地大物博的國家裡,人人都是雷鋒,給他的都是春天般的溫暖,他喜歡待在這樣的地方,就像躺在草坪里享受陽光的撫摸愜意無比。平日里在商場上那些雞鳴狗斗的事,真是讓他煩得想逃,就像那個落跑的新娘一樣,光著腳丫也要逃。但常常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難得現在有這樣無事一身閑的空檔,真得好好地把握。
一堂課就這麼在他的胡思亂想中過去了,他走出教室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正好和一個黃膚色面容皎好的女士走了個對面,他友好的沖她點了一下頭,對方也禮貌的沖他點了一下頭。本想問一問她是不是中國人,但話到了嘴邊又生生的給咽了下去,他總是這樣,見了生面孔就有些發沭。他們這一代人幾乎都被時代的重手在心裡上了把鎖,永遠都不善於和異性打交道。雖然心裡也想,但總是要在落實到具體行動上時,又都臨時開了小差。
回到坐位上,他坐在那裡有些傻傻的樣子。因為是第一天來,他和其它的人都不熟悉,只好做一個旁觀者,看著三三兩兩交談著的人群,心中難免有些寥寥,但卻沒有找到讓他著力的切入點。
"你是中國人嗎?",
突然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女人開口說出了一句國語,這才讓他多少有點尷尬的處境有了些許的改善。
"是啊",他有點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開心,終於可以有人說說話了,他看著她的臉回答。
"剛剛出去的那個女的也是中國人,你坐到我們跟前來吧",
她友好的像他伸出了橄攬枝,他也別不知好歹,於是拿起他的東西坐到她旁邊的空位子上去了。
"你來多久了,是新移民嗎?", 她的話匣子打開了,開始像個移民官似的問他一些很私人的問題,他一邊回答著,一邊想,她可真是個自來熟啊。
